恍惚間,她似乎又看到那個在學(xué)校門口笑著抽煙的少年。
依舊野性不羈,依舊隨性放蕩。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他的眼睛看向了她。
或許,人總會對看向自己的視線敏感,又或許只是不經(jīng)意的一瞥而已,總之,在溫儂輕輕注視周西凜的時候,他忽然轉(zhuǎn)過臉來,透過繚繞的煙霧,目光直直地撞進她眼睛里。
那瞬間,溫儂下意識想躲,心頭猛縮的瞬間,又急忙把自己叫停。
最終到底是沒有躲避,接住他的視線。
他眉頭微動。
為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注視。
他身邊圍繞著許多女孩,或含蓄內(nèi)斂,或熱情奔放,無論何種類型,都會在他的注視下丟盔卸甲,沒有一個人敢這樣長久地凝望著他,更何況還不加任何情緒,找不出任何欲望。
沒有破綻,就是最大的破綻。
他面上沒有表情,淡淡在想,這事兒有點意思。
對視沒有持續(xù)多久。
阿姨把麻辣燙端上桌,周西凜看到后,掐了煙回來,帶著一絲微涼的煙氣。
他掰開一次性筷子,隨意攪動了幾下碗里堆疊的食物,挑起兩片肥牛卷。
送入口中之前,忽地頓了一下,又把手臂伸長,送到她面前,含笑問:“真不吃?”
她怔了下,才說:“不吃了,謝謝。”
他點點頭:“行,可別怪我沒管飯。”
話落,他把肥牛卷送入口中,沒有為了讓她全他的面子而強迫什么。
上次在泰餐店,溫儂就發(fā)現(xiàn)周西凜吃飯幾乎可以用斯文形容,雖然每一口都和細嚼慢咽不沾邊,但看上去就是很“文明”,不會發(fā)出任何聲響,也不會把汁水灑落在桌上。
溫儂握著那瓶水,目光偶爾掠過他的碗——響鈴卷、油麥菜、幾片肥牛卷,還有她也喜歡吃的山藥。
就在他快吃完時,溫儂找準(zhǔn)時機開口:“我東西呢?”
周西凜的手一頓,隨即放下筷子,抽了張紙巾擦嘴,不急不慢擦完,靠向椅背,姿態(tài)放松地看著她:“東西?”
“手鏈。”溫儂不意外地嗅到了賴賬的味道。
“哦。”他像是才想起來,慢條斯理地說,“我有說過你陪我吃飯,我就還你?”
溫儂抿唇,看著他。
在車里,他們之間沒確定好歸還的事情,她其實并沒有忽略這個細節(jié)。
他眼底那點笑意深了些,又慢悠悠地補了一句:“再說了,你都沒吃,光我吃的。”他露出幾分無聊的神采,“這不叫陪我吃,叫看著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