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淵重新坐回輪椅上,仿佛剛才那個能站立行走的男人只是我的幻覺。
他仍舊盯著我,只是眼中的殺意變成了驚疑和探究。
“你怎么知道的?”
“陸先生,我知道的,遠不止這些。”
我撐著地面,緩緩站起身,直視著他。
“我知道你偽裝殘疾,是為了讓你真正的仇人放松警惕。”
“我還知道,那個仇人,就是把我送到你這里的林如海。”
陸沉淵的瞳孔驟然收縮。
“我們注定是盟友,陸先生。”
我的喉嚨仍舊生疼,聲音沙啞。
“林如海侵吞了我母親的遺產(chǎn),還將我這個親生女兒與保姆的女兒調換,把我當作棄子推到你這里送死。”
“而他,也是策劃車禍,害死你父母的元兇。”
書房里死一般的寂靜。
我將前世拼湊出的真相,和這一世從林薇那里騙來的線索,全部串聯(lián)起來,一次性拋給了他。
“所以,我母親留下的保險箱里,沒有債券,而是林如海商業(yè)犯罪的全部證據(jù),以及我的出生證明。”
“我暫時把它送給了林薇,讓她替我在鄉(xiāng)下老宅守著。”
“而你手里,應該有當年車禍的調查資料吧?所有的證據(jù),盤根錯節(jié),最終都會指向同一個人。”
“林如海!”
陸沉淵從牙縫里擠出這個名字,放在輪椅扶手上的手,骨節(jié)因為用力而根根泛白。
他眼中的驚濤駭浪再也無法掩飾,最終全部化為滔天的恨意。
他以為自己是孤軍奮戰(zhàn)的獵人,卻沒想到,被他當作獵物的我,竟然是另一個復仇者。
就在這時,他放在桌上的私人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的名字,正是林如海!
陸沉淵眼中寒芒一閃,接通了電話,按下了免提。
電話那頭傳來林如海諂媚的聲音。
“是小陸總嗎?”
陸沉淵沒有說話,只是用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
電話那頭的林如海顯然有些尷尬,干笑了兩聲。
“那個我想找一下我家愫愫,她還習慣嗎?”
“這孩子從小就內(nèi)向,怕她給小陸總添麻煩。”
“她很忙。”陸沉淵終于開口,似是壓下了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