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不擔(dān)心,可以后呢?”說著話萬貴妃便抹起淚來“臣妾長皇上如此歲數(shù),等哪天臣妾眼睛一閉;皇上自會愛憐其他妃嬪,倒那時寧寧該怎么辦?夫家又是這樣的人家,寧寧……”說著便掩面痛哭起來“這都是臣妾的錯,都是臣妾……嗚嗚(錯)。”
她這一哭讓明憲宗有些無措“貞兒這說的哪里話,什么就錯了。”放下鑲銀的玉筷,伸手撫慰。
萬貞兒順勢倒入他懷中“就是錯了,臣妾若生了她是男兒身;皇上便不會如此憂慮,寧寧未來也不會如此艱難;嗚嗚……這(都)是臣……妾的(錯)。”哭的更傷心了。
“貞兒,不哭不哭。”明憲宗連忙安慰她,拿過懷恩遞過來的白帕替她擦拭眼淚“寧寧雖是公主,可朕依然很是看重她的;西廠廢也是她自己提出的,寧寧口言百善孝為先;朕這才勉強(qiáng)答應(yīng),你瞧雨化田司禮監(jiān)的位置不是沒有動搖嘛!”
萬貞兒掩埋搖頭“寧寧雖善,可誰又顧念;就因?yàn)樗桥樱切┐蟪既鐬跹垭u一樣盯著她和西廠,她是不愿讓皇上為難才要廢西廠的;皇上也清楚,西廠是她的心血;也是可以保護(hù)她的,如今沒了;萬一以后又出一個崇王,她該怎么辦?那個定王,那么危險……嗚嗚,我的寧寧!”
此事上明憲宗自知是虧欠女兒的“那,要不然這樣,我讓雨化田入東廠?”
“不可。”萬貞兒抬頭“雨化田是寧寧的心腹,入了那名聲還不如西廠之地;那些大臣還不更加注目。”
這倒也是。明憲宗自知此法不好“那愛妃意思呢?”
“東廠前任曹少欽雖身有殘廢卻是寧寧武功師父,而寧寧更有救他之恩;那曹少欽雖曾欺上瞞下,可也是過往煙云了;如今身在寧寧名下的皇莊里度日。”萬貞兒嘆口氣,面色為難“臣妾知道皇上不喜那奴婢跋扈妄為……”
明憲宗沉了幾分臉色“他殘廢的不輕啊……”
“正因?yàn)槿绱瞬藕线m。”萬貞兒臉上帶著愁色和淚珠“他教導(dǎo)寧寧的事沒多少知曉,百官更不知曉;甚至不需要他出面,只需要那個名字;有事,不是還有雨化田嘛!”
明憲宗蹙起眉頭想了下“這事也不是不行。”他可是連一半工匠都能封官的皇帝,重新啟用一個內(nèi)侍也不是不可;可東廠畢竟是祖宗留下的規(guī)制“曹少欽不是個容人的,雨化田才干出眾;這二人,會不會出事啊?”他倒有這層擔(dān)心。
“互為犄角又互為掣肘又有什么不好呢?”萬貴妃這才有點(diǎn)笑意“底下人不甚團(tuán)結(jié),才更能對皇上忠心不二。”
明憲宗頷首“是,愛妃說的正是;至于寧寧,愛妃也不需擔(dān)心,她本身也聰明;朕立刻下旨寧寧的俸祿升為一萬石,公主府立刻就著人在京修建;府內(nèi)規(guī)制按萬安宮形制;府置官屬,護(hù)衛(wèi)甲士者六千;冕服車旗邸第,下天子一等,公侯大臣都需伏而拜謁;宮中萬安宮永為寧寧所用;至于皇莊,再賜她幾個就是了。”公主不能有封地,只能給些皇莊。
萬貴妃立刻起身,跪拜“臣妾謝主隆恩;謝皇上顧念臣妾女兒;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俸祿一萬,還有六千護(hù)衛(wèi)甲,這等于是親王級別了;從來沒有一位公主能有如此殊榮。
“哎,愛妃此話差矣;她是你女兒,難道就不是朕的女兒嘛?”明憲宗伸手拉起她“愛妃,以后莫在說什么眼睛一閉的傻話;你是朕的愛妻,你若走了朕如何能活啊;還有寧寧,為了女兒,你也不能再說那些胡話了。”
聽聞如此話語就連萬貴妃這般早已鐵石心腸的女子都不禁動容:妻子啊,皇帝的妻子只能是皇后;而如今他親口說她是他的愛妻,也就是說在他心中自己已是皇后了吧。萬貴妃嬌羞著依偎入了明憲宗懷中“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