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都希望西涼亂,但唯獨我們段家不行。”
段攸沒有說話,他還是疑惑的看向父親,他不懂為什么段家不能容忍西涼混亂。
段公看著自己臂膀已經(jīng)被華佗清理好,他正用烈酒幫自己消毒,又在傷口上了金瘡藥,這才用紗布將傷口包扎好。
段公先是笑著跟華佗點了點頭,揮手示意眾人都退下。等眾人全部離去,段公這才解釋。
“當年咱段家并不是西涼頂級世家,只因為父立下功勛,咱段家才水漲船高。”
“如今再次進入亂局,為父的身子還不知道能撐到幾時”
“可你與波濤還沒有立足,你覺得涼州一亂,首當其沖的是誰?”
“必然是咱們段家,新來的刺史有可能重用你們哥倆嗎?你所有的布局都是鏡花水月。”
“等到那時,羌人對咱們恨之入骨,朝堂也不再信任我們。”
“那我問你,你該如何破局?”
段攸一時呆在了當場,他不是因為父親的分析,而是因為對父親認知讓自己不一樣了。
他以為自己的父親是一代名家,是忠心耿耿的大漢之臣,可沒想到,老父親現(xiàn)在只想保住家族。
段攸此時徹底明白,為何如此強盛的大漢會倒塌。
為大漢征戰(zhàn)一生的戰(zhàn)神,到最后都離心離德,那些世家又怎能有忠心?
段公沒有理會發(fā)愣的段攸,又自顧的說道。
“老夫還能堅持一年,堅持到你與伯濤成為郡守。”
“別家都在玩弄羌人,我段家直接給他送利。”
“別家都在希望西涼混亂,我段家穩(wěn)住西涼的局勢。”
“等老夫走后,你與伯濤已經(jīng)不是別人的棋子,也能夠執(zhí)棋了。”
段攸眼眶通紅,他終于明白,數(shù)年前那場牢獄,老父親為何沒有飲鴆而死。
他放棄了一生的尊嚴,只因長子不省心,幼子又太小。
他想看著孩子都長大,為段家開枝散葉,讓段家更加興盛。
如今已經(jīng)古稀之年,身子虛弱的隨時都能倒下。
面對刮骨之痛,面不改色,只愿再活些時日,護著孩子一步步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