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曼寧理所當(dāng)然地搶先坐在二八大杠前面,笑容甜美:“何大哥,我還沒坐過你的車呢。”
何書倫沒有看江君蘭,只對姜曼寧笑了笑。
他等姜曼寧坐穩(wěn)后才跨上車,將姜曼寧環(huán)繞在懷中,甚至還抬起一只手,細心地幫她把吹亂的頭發(fā)別到耳后。
然后,他只對江君蘭說了句:“君蘭,既然你不想坐自行車,那你就自己走過去吧。”
說完,何書倫一蹬腳蹬,車輪碾過薄冰,載著姜曼寧,頭也不回地走了。
江君蘭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忽然想起有一年冬天,也是這樣下著雪。
何書倫把他的軍大衣脫下來,嚴(yán)嚴(yán)實實地裹在她身上:“我的君蘭是讀書人,金貴著呢,半點都凍不得。”
江君蘭獨自走在去國營飯店的半路上,寒風(fēng)透過廉價的棉服鉆進骨頭縫里,冷得她渾身發(fā)抖。
等她終于挪到飯店時,里面已經(jīng)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江君蘭一眼便看見,何書倫正和姜曼寧坐在一起,笑著為她盛飯?zhí)聿恕?/p>
而她卻站在門口,狼狽不堪得像個笑話。
其他干部的愛人指著她竊竊私語:
“那不是何副廠長的愛人嗎?怎么站那兒啊?”
“誰知道呢,你看他跟那個什么鄉(xiāng)下來的親戚坐一起,親熱得很嘞。”
“嘖,當(dāng)初他可是把人捧在手心里疼的,這才幾年。男人啊……”
她們說話時并不避人,江君蘭被她們議論得面紅耳赤,手足無措。
因為何書倫多帶了一個人的緣故,主桌上根本沒有給江君蘭留位置。
伴隨著腹部的絞痛越來越劇烈,她死死咬牙忍住,沉默著找了旁邊一張沒人坐的小桌子坐下。
酒過三巡,宴會到了最高潮。
陳廠長紅光滿面地正式宣布了自己即將升職調(diào)任的消息,并且毫不掩飾對何書倫的欣賞。
何書倫激動得滿臉通紅,卻還強裝著矜持,說了幾句謙虛的客套話。
客人們也都很懂行地紛紛上前送禮。
輪到何書倫時,姜曼寧拎著一個盒子,滿臉笑容地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