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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死之后的日子過得格外快。
江君蘭不再期盼何書倫的溫柔,也不再理會姜曼寧的挑釁。
她只是在等著一個合適的時機徹底離開。
姜曼寧則把她的沉默當成了她的退讓,從此越發大膽。
她會在家屬院剛買了新衣服的新婚夫婦面前,縫一件打了好幾個補丁的舊衣服,嘴里說著在鄉下時,一件衣服要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
她會把飯盒里唯一的雞蛋夾給食堂打飯的師傅,說自己年輕,吃點咸菜就能下兩大碗飯。
甚至在廠里的先進事跡報告會上,也要聲淚俱下地講述父親如何犧牲,她又是如何在苦難中掙扎,始終保持著對組織的忠誠。
很快姜曼寧根正苗紅、吃苦耐勞的好名聲,很快就在附近的幾個大廠和家屬區里傳開了。
在她的對比下,江君蘭很快徹底成了一個不識好歹、一身小資毛病的攪家精。
她的日子比從前更加難過。
走在路上,總有人對她指指點點。
單位里,同事們也把她當成空氣。
而姜曼寧卻在何書倫的保護下工作得順風順水。
沒多久,她就從一個普通文員升職稱骨干干部,攬走了包括安全檢查在內的好幾項重要工作。
她在市里的大會上意氣風發地宣布要給何書倫的化學制藥廠采購一批全新的防毒面具。
“我聯系到了一條全新的渠道,絕對可靠,價格比現在的價格要便宜至少三成!”
何書倫就坐在主席臺下,看著她的目光是江君蘭從未見過的驕傲和欣賞。
……
這番大膽的舉動,在幾個國營廠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畢竟安全物資的采購一向是慎之又慎,如非必要絕對不會更換合作對象。
但便宜三成的價格實在太過誘人。
等到新防毒面具到貨那天,好幾個廠子都派了代表來參觀,江君蘭所在的廠子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