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昭抹去兄長嘴角的血跡,突然發(fā)現(xiàn)那枚從小佩戴的玉玨不知何時已經(jīng)碎裂。
接過權(quán)柄的司馬昭,在平叛戰(zhàn)場上展現(xiàn)出與兄長截然不同的鋒芒。
他親自擂響戰(zhàn)鼓,鐵甲上濺落的血珠在陽光下折射出詭異的虹彩。
當文欽之子文鴦率騎兵夜襲時,司馬昭在亂軍中鎮(zhèn)定指揮,看著少年將領(lǐng)銀槍挑飛己方士卒的頭顱,竟生出一絲惜才之意。
這種矛盾的情愫,在他后來赦免文鴦時,化作了旁人不解的嘆息。
魏帝曹髦的宮室里,龍涎香混著朱砂墨的氣息令人窒息。
甘露五年的某個深夜,司馬昭隔著珠簾聽著曹髦吟誦“傷哉龍受困,不能躍深淵“,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的金錯刀。
他何嘗不知這位少年天子的抱負?
但司馬家走到這一步,早已沒有回頭路。
當成濟的長矛刺穿曹髦胸膛時,濺在宮墻上的血花宛如綻放的紅梅,司馬昭望著那片猩紅,突然想起遼東戰(zhàn)場上公孫淵被斬時的場景——原來上位者的隕落,都是這般慘烈而決絕。
景元四年,長安城郊。
司馬昭的行轅內(nèi),燭光搖曳,照亮了一堆堆蜀漢山川的沙盤。
這些沙盤制作精細,每一座山脈、每一條河流都栩栩如生,仿佛將整個蜀漢大地都搬到了眼前。
鄧艾站在沙盤前,他雖然白發(fā)蒼蒼,但眼神卻如炬,透露出一股堅定和果敢。
他指著沙盤上一條蜿蜒曲折的小道,說道:“愿領(lǐng)五千精兵,從陰平小道直取涪城!”
鐘會站在一旁,他輕撫著腰間的佩劍,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此等險計,不過是匹夫之勇罷了。”
司馬昭凝視著沙盤上的陰平道,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了父親曾經(jīng)說過的一句話:“兵行險著,需謀定而后動。”
這句話一直在他心頭縈繞,如今面對鄧艾的提議,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句話的深意。
陰平道,地勢險峻,道路崎嶇,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大忌。
然而,鄧艾卻認為這是一條可以出奇制勝的道路。
他堅信,只要自己率領(lǐng)五千精兵,穿越這片險地,就能直搗涪城,給蜀漢致命一擊。
司馬昭心中權(quán)衡著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