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寧當格斗死,何能怫郁筑長城”的悲憤吶喊,表達了他們對徭役的不滿和反抗情緒。
詩中“長城何連連,連連三千里。邊城多健少,內舍多寡婦”幾句,描繪出了一幅戰爭導致家庭破碎的悲慘畫面。
無數的青壯年男子被迫前往邊疆修筑長城,留下家中的妻子獨守空房,成為寡婦。
而丈夫與妻子之間的書信往來,更是將這種悲劇推向了高潮。
征夫在信中無奈地寫道:“作書與內舍,便嫁莫留住。善待新姑嫜,時時念我故夫子”
他深知自己歸期無望,為了不耽誤妻子的青春,竟勸妻子改嫁。
妻子的回信則更加令人心碎:“君今出語一何鄙?身在禍難中,何為拘留他家子?生男慎莫舉,生女哺用脯”
她對丈夫的勸嫁感到憤怒,同時也道出了在亂世中人們對生育的無奈和悲哀。
這首詩藝術地概括了當時社會的現實,開創了文人擬樂府詩的先河。
它以質樸的語言、真摯的情感,深刻地反映了人民的苦難,具有極高的藝術價值。
杜甫《兵車行》中“信知生男惡,反是生女好,生女猶得嫁比鄰,生男埋沒隨百草”等句,就被認為是從陳琳詩句“生男慎莫舉,生女哺用脯”意化而來。
可見,《飲馬長城窟行》對后世的樂府詩創作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建安二十二年(公元217年),一場可怕的瘟疫席卷中原大地。
這場瘟疫來勢洶洶,奪走了無數人的生命,許多文人雅士也未能幸免。
陳琳不幸染病,盡管當時的醫療條件有限,但曹操對他十分重視,想盡辦法為他醫治。
然而,病魔無情,陳琳最終還是沒能戰勝疾病,與世長辭,一代才子就此隕落。
陳琳的安葬之地,存在多種說法。一說葬于鹽城大縱湖七子島上,當地傳說陳琳祖籍即在大縱湖鎮,葬處為古射陽堤畔射陽村(今流均溝西四里),且有人聲稱發現過陳琳的墓穴。
但也有說法認為他葬于下邳,因其死于軍中,而下邳為古戰場,曹操曾在此征戰;還有說葬于邯鄲,因唐人溫庭筠拜謁陳琳墓時有“銅雀荒涼對暮云”之句,推測其葬于銅雀臺下;另外,明清兩代《寶應縣志》記載陳琳墓在縣治東六十里射陽莊,《寶應圖經》也提及多部古籍認為陳琳墓在寶應射陽村。
晚唐詩人溫庭筠曾作《過陳琳墓》憑吊這位建安才子:“曾于青史見遺文,今日飄蓬過此墳。詞客有靈應識我,霸才無主始憐君。石麟理沒藏春草,銅雀荒涼對暮云。莫怪臨風倍惆悵,欲將書劍學從軍。”
在這首詩中,溫庭筠表達了對陳琳才華的敬仰和對其命運的惋惜。
他仿佛與陳琳的靈魂進行了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感慨自己與陳琳一樣,空有才華卻難以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