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墨西哥領地東部,1881年。
墓碑鎮。
晌午,高亢的汽笛聲自小鎮北邊響起,蒸汽列車噴吐出濃稠黑煙,沿著新鋪的鐵軌,向著亞美利加的更西部啟程。
雨季,通向車站的中央大道陷入泥濘。
來往的皮毛商、農場工人、牛仔們拖著臟乎乎的靴子和馬蹄,紛紛在陰天之下散漫地游蕩,尋找著酒館和旅店。
泥巴腳印隨著他們的步伐,蔓延到了街邊的每一間店鋪。
除了那間位于大道中段,有著三層高的精致房子。
——溫迪之家。
“先生,你要想進來,得把靴子脫在外面。”
兩名妝容美艷的女人,搖著東方折扇,倚在臺階上的護欄邊,面帶禮貌笑容看著下方的牛仔。
“瞧瞧,這張波斯地毯,前天才從新奧爾良的集市運到這兒,溫迪可不想讓它被人踩臟。”
牛仔打量起臺階上那張寬大的紅黃花地毯,目光很快游移到這兩名身穿鯨骨束腰裙的女人臉上,以及她們胸口的渾圓。
“可我來這,就是為了干一炮,我看只需要脫一半褲子就可以。”
“要不然,我不上去了,你們其中一個人下來,在大街上搞就行,我不害臊。”
“先生,我們這提供洗浴,但不提供給人刷靴子的服務,以及你說的那種事。”
牛仔笑了笑,一手扣在槍帶上。
“呸!”他突然啐了一口,“都當婊子了,規矩還這么多!”
兩名女人面色不變,只是搖扇子的頻率變得緩慢。
溫迪之家的雕花木門突然打開。
一名黑人壯漢鉆了出來,他站直之后,比大門還要高一個頭。
那強壯體格如同一頭野牛站了起來,牛仔帽的系帶穿過濃密胡須,勒出一道明顯的分界。
他手中端著一把連珠步槍。
“我好像聽到了很沒禮貌的話語。”
黑人走到臺階邊,高大身影覆蓋在牛仔身上,后者仰起頭,哽了哽喉嚨。
害怕,恐懼,冷汗直流。
但這是西部,是法外之地,伙計,慫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牛仔咬咬牙,伸手去抓腰間的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