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屠夫之岸（第1頁）

“利亞姆，那是威士忌，不是大麥果汁。”溫迪捏著一只子彈杯，里面裝滿伏特加。

利亞姆咂咂嘴，放下被他一口喝下一半的酒瓶，瞥向溫迪，“我喝著都差不多。”

“去你的，大麥果汁就是威士忌，威士忌就是大麥果汁！哈哈哈哈！大伙兒干了這杯！”蘇珊娜大笑，一把舉起比她脖子還粗的啤酒杯。

酒杯撞擊，爽朗笑聲響起，在彌漫爵士樂的酒吧內依然清晰可聞。

墓碑鎮，屠夫之岸酒吧。

今夜客人滿座。

角落里，泛黃老舊的鋼琴琴鍵在被一雙粗糙大手彈著，縱使琴弦早已走音，旋律卻依然抓人耳朵。

為了提升上座率，老板選擇將有限的空間堆滿桌椅，這使得低音提琴手、小提琴手、手風琴手只得擠在過道上演奏，有的甚至一屁股坐在客人的桌角上，跟煙霧和酒氣混在一起，純潔的音樂由此變得奔放。

薩克斯手的突然加入使得爵士樂走向高潮，屬于東部的資產階級調子混雜著笑聲、碰杯、咒罵和撲克牌摔在桌面上的聲音，猶如貴族姑娘脫下了晚禮服，換上粗布衣開始與槍手和窮人們狂舞。

吧臺前的酒保更是忙碌。抽啤酒的水泵已經幾個小時沒停過，酒保大聲溝通著后廚，一道菜名要報個四五遍；手上的木尺時刻都得刮下三四個啤酒杯里溢出的沫子，還得時不時抬頭，咒罵著粗心打碎盤子的客人，以及提防趁亂逃單的混蛋。

酒如馬尿，燒喉又燒胃，椅子像是奶奶輩的古董，隨時都會散架，桌子早就被油漬和酒液包了漿。

這里的一切，嘈雜，混亂，狂野，卻極具生命力。

簡德雙腿搭在桌邊，半躺在椅子上，面色微微熏紅，享受著一切。

那低音提琴琴弦彈動的頻率，簡直與他的心跳上了同一個拍子，在酒精的催化下，他感受到無比愉悅。

“簡德，你不是挺能喝嗎？”溫迪揶揄著，一口氣為面前的十個子彈杯全部灑上伏特加。

“快來！繼續！”

簡德把腿收回，“溫迪，你要是像我一樣，大上午洗著澡突然就被條子抓了，緊接著對付了一只c級魔物，完事還花了一下午把骨灰從塵土里剝離出來——你也會像我一樣疲憊的。”

蘇珊娜坐的離簡德很近，溫熱的身軀幾乎快要貼在一起了，“簡德，你覺得我今天表現怎么樣？”

“簡直完美，蘇珊娜。”簡德認真地說，“我是真沒想到，你竟然還對槍械精通。”

“蘇珊娜可是一對雌雄大盜的后代！生下來就會給左輪裝子彈！”溫迪大笑。

“啊，對了，說到這個，”桌面上有很多種酒，簡德還是堅持喝威士忌。

前世的經驗告訴他，喝酒不能混，否則吐一地。

“蘇珊娜，利亞姆，我真得敬你們一個。”簡德端起酒杯，“還好你們今天沒聽我的——專盯著那魔物的頭和心口打，否則溫迪和我至少得沒一個。”

眾人的酒杯再度碰在一起，這已經是十分鐘內第三次了。

蘇珊娜感到有些燥熱，解開了領口的扣子，在天性的擾動下，簡德不自覺地看向了那兩道曲線，馬上他又秉持著紳士的內核，回正了目光。

蘇珊娜抱住了簡德的臂膀，“親愛的，我下午聽到鎮民議論你，你知道他們給你起了個什么外號嗎？”

“啊？還有人給我起外號？”

“他們叫你：打鬼小子。”

“什么東西？”簡德差點一口酒噴出來。“這是什么破外號？”

“你今天確實為墓碑鎮打了一只鬼，先生。”利亞姆若無其事地大口喝著威士忌，說道。

“哈哈哈！這下新墨西哥有兩個叫這種外號的傳奇人物了！”溫迪的眉頭一高一低，“一個是你，另一個是比利小子！要不了多久，你倆就齊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