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冽把草藥塞進嘴里,細細嚼碎,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他伸出手,動作有些僵硬地抬起黎月的手,將嚼爛的草藥敷在她的傷口上。
草藥的清涼讓黎月瑟縮了一下,喉嚨里發出細微的哼唧。
幽冽的動作頓了頓,隨即撕下一塊相對干凈的獸皮,小心翼翼地纏在她的指尖,打了個結。
做完這一切,他看著自己沾了草藥渣的手,忽然覺得有些不自在,猛地站起身,轉身走到洞口,背對著黎月,像尊石像般守著。
山洞里只剩下黎月平穩下來的呼吸聲,和火堆偶爾爆出的噼啪聲。
黎月是被喉嚨里的干澀癢意弄醒的,剛一睜眼,就感覺脖子像是被鈍器碾過,一動就牽扯著密密麻麻的疼。
她撐著身子坐起來,想喊一聲“水”,說出的嘶啞嗓音,讓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嘶……”她倒抽一口冷氣,下意識摸向脖頸,指尖觸到一片滾燙的肌膚,還帶著些微腫起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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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累計三次滴一次血
怎么回事?
黎月踉蹌著走到盛水的陶罐邊,俯身看向水面。
渾濁的水里映出模糊的影子,只能看到脖頸處好像有點紅痕,卻看不清具體模樣。
“大概是昨晚著涼了吧。”她喃喃自語,伸手掬了捧水往臉上潑。
在這缺醫少藥的獸世,感冒可不是小事,輕則頭暈無力,重則可能拖垮身子。
可一想到阿父可能正處在危險中,她就不敢耽擱。
現在阿父是她唯一的靠山,不能因為一點感冒就耽誤了行程。
就算今天外面下刀子,她也得出發。
她用清水簡單漱了口,又抹了把臉,冰涼的觸感讓混沌的腦子清醒了些。
抬手時,指尖觸到一圈粗糙的獸皮,她這才發現,昨天被劃開的傷口已經被仔細包扎過,結了層薄薄的痂,草藥的清涼透過獸皮滲出來,一點都不疼了。
黎月愣住了。
這是誰做的?
昨晚她明明記得自己蜷縮著睡的,沒聽到任何人進來……難道是那幾個獸夫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