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14頁）

“既如此，不如早些剪掉，王爺說是與不是？”

就像你那顆不純粹的真心一樣。

沈煜白不解其意地拾起掉落海棠，拿在手中來回端凝。

“阿緲，不妨再請花匠來看看，或許內里的腐爛是能清除的。就這般剪掉，著實可惜。”

“這可是你最愛的海棠啊。”

江云緲沒有接話。

最愛的又如何，根爛透了，保持表面絢麗又能璀璨幾時？

她不會在爛根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還好，只剩六日。

她便能徹底離開，與爛人爛事一刀兩斷。

如此想著，她又問：“王爺今日公務不繁忙嗎，還有閑情與臣妾賞花？”

沈煜白隨手扔了海棠，握緊她的手真切道：“公務哪有阿緲重要？這幾日本王要陪在阿緲身邊，寸步不離。”

昨夜他翻來覆去，沒由來總想起江父那日說的話，忍不住心悸。

所以他要守在阿緲的身邊，哪也不去。

這一日，他陪她看《梁祝》。

祝英臺一片癡心向梁山伯，許她一生一世，卻因世俗良序的阻撓，最終雙雙化蝶。

落幕時。

沈煜白握緊江云緲的手，唯恐她也會如祝英臺會化蝶消失般。

江云緲聽著眾人溢美英臺之言卻無動于衷。

縱然梁祝捱過了世俗阻礙最終成親，難道梁山伯就不會像沈煜白一樣白日深情款款，卻又在暗夜里偷歡嗎？

第二日，沈煜白又拉著江云緲騎馬狩獵。

他興致沖沖問：“阿緲，你還記得嗎，我們成婚第二年，淮河下了一場鋪天蓋地的大雪，有一天你說想吃野味……”

她當然記得了。

那年冬天，白雪皚皚，天寒地凍，她只隨口一句饞野味了。

沈煜白就孤身入山去為她獵野兔。

那一次，他四肢凍得皸裂流膿，痛癢難耐卻還笑著逗心疼他到流眼淚的她。

他說：“阿緲想要的，哪怕是天上星星，本王也為你摘。”

過去有多美好，此刻就有多刺人。

江云緲斂了回憶，睜了睜淚眼淡淡回道：“不記得了。”

第三日。

沈煜白求著江云緲一起去了朝門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