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邊陲的一個荒島,仿佛無盡藍色汪洋微張的一只眼睛。銀蛟從花果山疾行到此,跌落塵土,變作人身,抓著頭痛苦地滿地打滾。聶雙不知何時竟也尾隨而至。
“我猜得沒錯,果然是今天。你的龍血又蠢蠢欲動,導致你變得虛弱不堪。”
“你怎么知道我的秘密?”
“我們聚義多年,你每個月都有這么一天狀態不佳,就像女人的月事。蠢鈍如黑猴子都發現了,只是你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你才是女人來月事!”
“二哥。我本來就是女人。你身上本流著龍王的血,修煉到最后必定是要化龍的,何苦強行抑制。”
“聶雙。”蛟魔王頭痛欲裂,語不成調。
“我有聽風敘事之能,你有四海聽波之術。難道你不知道黑猴子要以倀鬼的招魂之術召回死去的妖軍,問天一戰。”
“我會阻止他!”
“你如今自顧不暇,哪里有什么力量去阻止黑猴子。他們選擇今夜動手,恐怕就是為了防止你出手阻撓。除非……”聶雙一頓,繼續說道,“除非你愿意化為統御四海的妖龍。那阻止他們也不是不可能。
“為了西海蛟族的尊嚴,我此生絕不化龍!”蛟魔王掙扎著要爬起來,又跌倒了。
“那你就在此地慢慢壓制你的龍血吧。等你冷靜下來,這場大戲也該落幕了吧。”
蛟魔王一雙血色的眼睛中,聶雙的身影變得扭曲猙獰,“以你的力量不可能正面殺死黑猴子。你故作姿態去救青道士,難道是為了把她作為一顆棋子?”
“二哥,青道長本也命不久矣。在洞府之中,她決心舍身成仁,我則答應為她救人,有何不可。”
“我不能讓你離開!”蛟魔王伸手抓住聶雙嫩藕芽似的腳踝。
“二哥,男女授受不親。你不懂得嗎?”
“該死!”迂腐的蛟魔王手本能地一松,微風一拂,眼前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花果山的另一隱蔽之處。
以東海龍宮的精鋼特制的鐵牢籠,堅不可摧、牢不可破。山神被關押其中,又有兩根鐵鏈穿過他的琵琶骨,真可謂插翅難飛。但是他沒有表現出痛苦和煩躁,反而很平靜地在思考問題。
倀鬼問:“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今天晚上黑猴子大婚,會不會給我一餐豐盛的牢飯。如果可以,我想吃海產,畢竟花果山有地理優勢。”
“故作姿態。你難道不關心自己的真實身份?”
“如果你愿意講,我就聽。”他隨口問倀鬼。
“我去了一趟九幽之地,發現當年你并沒有如愿化作塵土,而是在奈何橋頭喝下了孟婆湯。”
“孟婆湯?你能不能不要講經過,直接說結果。我身上穿著這么重的鐵鏈,實在沒有心情聽你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