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風在四壁上畫滿符咒,但是鬼撞門沒有停止。
鬼還在笑。他們覺得屋外肯定是個傻鬼,一邊拿頭撞門一邊笑。
驢惱火地盯著他,樂風也一臉錯愕:“怎么不行呢?難道你是條淫蟲?”
驢的頭頂著他的頭,四目相對怒道:“我守身如玉五百年,豈容非議!”
“等等。”樂風恍然大悟:“我大概知道她為什么笑我們了。”
為什么?驢亟不可待。
樂風端詳滿墻的符咒:“可能畫成安胎符了。難怪不行!我們再來。”
什么!驢還沒來得及反對,樂風手里的小刀已經再次無情地劃過它的屁股。“啊,疼啊!”
“你這次畫的是什么符?如果還不行,我就把你丟出去喂那個女鬼。”
樂風如同一只壁虎,攀著墻壁繼續鬼畫符:“應該沒問題。這次是送子符沒錯!”。
送子!驢頓覺得屁股上的十字型傷口和女鬼一起在嘲笑他。它悲憤交加,暈眩倒地。但它馬上又掙扎起來,它要去開門讓女鬼進來,它要和樂風同歸于盡。
它的蹄子都勾到門栓了,忽然墻壁上的符咒大放紅光。
“哎呀。我的肚子啊。”
屋外的女鬼慘叫一聲,捧腹化作一幕紅煙逃遁,世界太平了。
“你確定你畫的是送子符?”驢不可置信地望著樂風。
“我師父說過,再暴烈的女子也有溫柔的母性。所以我想如果送給那女鬼幾個孩子,或許化解她的怨恨,讓她做一個好鬼。”
其實樂風也沒有把握,他的手和耳朵輕輕貼在門上。
直到蟬放縱歌聲,貓頭鷹恬不知恥地在樹頭向他們邀功,一群青蛙和蛤蟆隔著門對他趨之若鶩,都在求安胎符給還沒有孵化的小蝌蚪時,他才確定女鬼走了。
他把門推開,玉白的天光鋪進屋里,驢把男子捆了起來,再用草團子塞住他的嘴,然后開始整理草垛準備睡覺。
6
翌日,紅日高升。
被捆綁的男子像蠕蟲一樣四處挪動,驚起了酣睡的樂風和驢子。
樂風有些同情他:“我覺得我們不應該這樣對他。他也是受害人。”
“嗯。我們應該把他吊起來,這樣他就不會吵到我們了。”
“也許他是好人呢。”
“小鬼。我吃鹽比你吃米多。此人定非良善。”
“對。你就是鹽吃多了腎才不好,以后還是少吃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