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1頁）

天蓬匆匆走幾步，想起琉璃罐還未取回，又聽哭聲實(shí)在戚戚然，心里不忍，便折回來扶起她：“仙子，人生在世，如水在河，岸寬則波平，岸窄則浪激。你要想你還好是一件衣服，萬一你是王母的鞋變的呢？”

天蓬左右環(huán)視，壓低聲音：“如果是鞋變的，萬一王母有腳氣，不但你自己受不住，連眾仙都要對你退避三舍了。”

霓裳感懷身世，啼哭轉(zhuǎn)為抽泣，抽泣又變作嗚咽：“可是，可是。我也就是比那鞋子成仙好一點(diǎn)。身份卑微，不但這蟠桃會無人邀我，連端茶遞酒都不讓我去。”說著說著，又要大哭。

天蓬心想這蟠桃會我還不想去呢，費(fèi)時賠笑還得割肉獻(xiàn)禮。

他說道：“那我請你同赴蟠桃會如何，王母許我攜伴同行。”

霓裳不語，一會點(diǎn)頭，一會搖頭，還是哭。

過了一會，她慢慢止住哭聲對天蓬說：“那這個琉璃罐也歸我了嗎？”

不成、不成！他手憑空一伸，琉璃罐回到他手中：“蟠桃會上眾仙皆要為王母備禮，給了你我就兩手空空了。你若真喜歡，我來日尋個更美的罐子與你賠不是可好？”

真的嗎？霓裳終于破涕為笑：“那我還要讓七仙女給我倒酒喂桃子可以嗎？”

天蓬如釋重負(fù)：“走吧。我給你倒酒喂桃子都行。莫哭了就是。”

5

霓裳諳熟通往瑤池的各種小路野道，帶著天蓬七拐八拐。

“這天上也是無聊得很，不是煙就是霧，不是仙就是寵物。哪有以前隨西王母在下界生活來得的多姿多彩。”

天蓬云里來霧里去，已經(jīng)不辨方向：“這是哪啊？是去瑤池的路嗎。不要遲到了，遲到得罰酒。這么說你修成人形多年了？”

“才不是呢，”霓裳努了努還有點(diǎn)發(fā)紅的鼻子，“我本是周穆王西游時送給西王母的一件百花云紋裳，多少雙妙手焚膏繼晷才把我縫制出來。在昆侖時王母可喜歡穿著我和穆王飲宴了，夜夜瓊筵飛觴，坐花醉月。可是穆王東歸之后，她等啊等，都沒等到穆王回來。后來登臨天宮，她就不喜歡我了，把我掛了起來，我整日無所事事地地吸收瑤池的靈氣，直到十六年前才變成仙。”

天蓬看著霓裳，覺得她還真像王母年輕的時候：“穆王啊？真是個天縱之姿的奇男子，難怪迷能倒西王母。喂，三只眼，你怎么在這里！”

三只眼？霓裳順勢望過去，才發(fā)現(xiàn)是兼具美貌和武功的二郎真君和他高傲的哮天犬。

“天蓬。你又為何在此？每次一見你這張臉就心煩。”

“怎么，又和你舅舅吵架了？我長得像他又不是我的錯。你不去參加蟠桃宴了？”

“不去。我要回灌江口，從小路走沒什么人發(fā)現(xiàn)。”

“怎么不參加了？”

“你不看看現(xiàn)在參加蟠桃宴的都是什么人，以前是修道才能成仙，如今不是裙帶，就是招安。東海一個猴妖支個齊天大圣的旗幟，三太子去剿他還被打傷手臂，結(jié)果天帝為息事寧人，還真封個齊天大圣。莫名其妙！”

天蓬擔(dān)心地看著霓裳，擔(dān)心她會對號入座，卻發(fā)現(xiàn)她一臉花癡地對著二郎真君點(diǎn)頭再點(diǎn)頭：“對，對，對。二郎大人所言極是！這天宮越發(fā)沒有規(guī)矩了。”

“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