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你這說辭和騾子精一模一樣,他說我省了五十雙鞋的錢是賺到了,不能占用好床位。可是我斷掉的都是左腳,有哪家店是賣單鞋的嗎?”蜈蚣精懊惱不已。
“騾子精?”樂風一路小跑,看到驢子撅著屁股躺在豪華床位上,好吃好喝,美女伺候。而躺在旁邊床位的都是一群血肉模糊的妖怪。
驢子搖著屁股對女妖吹牛,“知道這條尾巴怎么沒的嗎,那個叫壯烈。當年我跟著孫大圣攻陷南天門,大戰二郎神,我和哮天犬斗了三百個回合不分勝負,最后我打斷他四條腿,這尾巴才不幸被咬掉了。”
女妖一邊給它敷藥,一邊表示不信。驢子拍著胸口說:“你看這傷口是不是平整得像刀傷,普天之下除了哮天犬,誰能有這樣鋒利的犬牙。真可惜了我這雄性象征的尾巴。”
“驢子,你這不就是狗咬狗一嘴毛嗎?”
驢子興奮地跳下床把樂風舉起來,“小胖子,太好了,我還以為你被老猴子拐賣了,正和林云和山神商量怎么救你呢。”
“你就想著怎么向漂亮姐姐吹牛吧。嗯,不對,你說什么,師兄和山神也在這里嗎?”
“就是他們把我從母老虎那里救出來的。噓。小聲點,這里說話不方便。”
“放心吧,這里說話很方便。”巡山老妖走近前來,龐大的身影籠罩住一切。女妖和其他傷員都被他嚇得逃之夭夭了,只剩下一個以發覆面,傷痕累累,衣服稀爛的人躺著。
驢子喊道:“山神老家伙,快起來,樂風來了。”
樂風跟著喊道:“山神大叔快點起來,不要裝了,我找到師伯在哪里了。”
山神眨了眨眼睛,動了動手指,“我不是裝的。黑猴子果真強橫,花果山又是一個奇怪的福地,能削弱來犯之敵的法力。我差點沒被打死。至少還有十二個時辰,我才能完全恢復。那邊那個,長得,長得有點難以名狀的朋友是誰?”
老妖看著山神,“想說我丑就最直接說,我不介意。不過你們果然聰明,光明正大地躲在傷兵堆里療傷,難怪黑猴子找不到你們。”
驢子牽著樂風的手,“走,我們去找你林云師兄。”
棚戶區里有一個人頭攢動的地方,驢子好不容易撥開人群,樂風看到林云汗流浹背地打著鐵,排著隊等他修補鍋碗瓢盆、刀槍劍戟的妖怪如過江之鯽。
驢子說:“多虧他有這一門手藝,愛貪小便宜的妖怪喜歡他,才完全沒有懷疑我們的身份。”
“我覺得師兄其實真的很適合當一個鐵匠。如果師父和師伯是個普通的妖怪,我們過著普通的生活就好了。”
樂風喊了一句:“師兄!”
“師弟?”林云一怔,又驚又喜地回頭,眼中充滿喜悅,手里的鐵錘高高舉起,還未及重重落下。
圍觀群眾驚呼,“小心!”
林云的鐵錘微微一偏,還是砸了下來,“啊!我的手指!”
15
花果山的這個早晨出奇的寧靜,連鳥兒都只敢躲在被窩里啼叫。喝了一夜酒的黑猴子越發清醒,他舉著酒杯問倀鬼,“你喝酒嗎?”
倀鬼低頭:“修道之人,戒酒戒色。”
“你現在是個鬼仙了,為什么還要遵循身為凡人時的修行戒律。”
“遵守規矩是為了約束自己的內心,培養自律的習慣。開始了修行是和自己進行一場永遠分不出勝負的角力,不可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