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鐵灌下一壇子酒,甩手一扔,酒壇子砸在地上四分五裂,“咔嚓”一聲響。
他的皮膚是深褐色,身上肌肉虬結,分布得張牙舞爪,脖頸上青筋如老樹盤根,隨著粗重得呼吸突突跳動,背寬得能跑馬,攥著刀柄的手骨節粗大,看上去比鐵甲還硬。
沈櫻倒吸一口涼氣。
就是見慣了他家少爺打架的旺兒,看著黑鐵也哆嗦,他還瞧見沈姑娘捏著茶杯的手在輕輕發顫,別看她裝作淡定。
“你是說,陳錦時要跟他打?”
旺兒點頭:“是啊,沈姑娘,要不,你去跟那黑鐵打聲招呼,叫他待會兒下手輕些。”
局是陳錦時私底下約的,就當是小孩子不懂事,沈櫻一個做長輩的,有權要求黑鐵放水,今天這局就當是哄孩子玩兒。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但前提是把陳錦時的尊嚴先往一邊放。
沈櫻搖頭:“旺兒,比武就是比武,哪有放水一說。”
旺兒也是擔心他家少爺的安危,眼睛鼻子都皺在一塊兒了:“尊嚴重要還是命重要……”
沈櫻笑道:“必要的時候,他自己知道該怎么認輸,話絕不能由我來替他說,如果我提前去與黑鐵打招呼,他就算不記恨我,就算贏了,心里也會遺憾一輩子。”
陳錦時出來了,沈櫻蹙眉看去,他一見著她,雙眸發亮,目光像淬了火的箭,直直射向她。
她一愣,捂著胸口發怔。
他遠遠站定,胸膛微微起伏,像頭蓄足了勁的小豹子。
沈櫻的視線在他和黑鐵之間來回倒騰,張了張嘴,最終什么也沒說。
他看起來真的很像能被黑鐵輕松拎起來的樣子。
一個是黑熊,一個是白兔。
能行嗎?
她正怔愣著,陳錦時忽然轉身,背對著她,脫下了上衣。
衣領從肩頭被挎到腰上,他皮膚偏白,肩胛處的肌肉隨著動作賁張起來,藏著一股隨時能掀翻什么的蠻力。
她雙唇微張,他轉過身,她看到他結實緊致的腰腹,腰線肌理繃得恰到好處。
既不像黑鐵那般恐怖粗莽,也不似未經打磨的生澀。
他朝她狡黠的笑,眼里的光更盛了,得意至極。
沈櫻讀懂了一些:
他早已不是那個討人嫌又愛闖禍的小孩兒,他是一個強壯有力的男人。
并且有著緊實而優美的手臂、腰腹,和肌理完美的肩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