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醫術原在某些偏門方子上,正兒八經給人把脈看診反倒不是最擅長的,何況她也沒那個功夫日日坐診,便只打算做藥材生意,給人看看方子,賣些藥材和丸藥。
蘇蘭舟搖頭:“這個名字不大氣,該叫‘沈氏藥局’。”
“那么個老小的鋪面,掛這么個牌子,恐怕有些招笑。”
蘇蘭舟問陳錦行:“陳大,你覺得呢?”
陳錦行不大習慣蘇蘭舟這樣稱呼他。
若非阿姆的關系,她斷不該以長輩口吻叫他。但他向來是君子姿態,不與女子計較,對沈櫻更是敬重,便答道:“我覺得‘沈氏藥局’好。阿姆醫術高明,又有手段能力,往后定能把藥局越開越大。”
陳錦行把沈櫻哄得很好,幾人高高興興吃了頓飯。
這邊,陳錦時在演武場酣暢淋漓打了幾場,連軍中訓練有素的士兵也被他打得趴下。幾人起哄:“不愧是陳將軍的兒子!陳錦時,我們派黑鐵出戰,你若是能打贏他,我們便服你!”
“黑鐵”是營里一尊悍將,之所以叫黑鐵,是因為他整個身軀就像塊從山巖上鑿下來的黑鐵。
赤膊,肌肉虬結,脊背呈古銅色,幾道深淺不一的傷疤橫亙其上,正兒八經從戰場上下來的。
他赤手空拳,吼道:“哪個是陳錦時?出來受死!”
陳錦時捂著胸口,肺部收緊,感覺稍微有些喘,他擺了擺手,決定歇會兒。
便有人喊他:“別慫啊,陳錦時!都說虎父無犬子,你坐下算什么?娘們兒兮兮的。”
“陳錦時,你跟陳大可不一樣,陳大瞧著細皮嫩肉,文縐縐的跟個小白臉兒似的。”
話說著,場上哄堂大笑。
陳錦時向來禁不得人這樣激,更禁不得人拿他跟他哥比,在學業上他尚且算得上一事無成,從武之路又被他父親明令禁止,在家族里倒不如他哥露頭了。
就連沈櫻那女人也常常叫他跟他哥學學:“你乖些,學學錦行,他多讓人省心。”這話他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他摁了摁胸口,仿佛這樣就能將逐漸收緊的肺部聽話,叫他暢快地吸進空氣,支撐他再打一場。
他把拳頭舉起,抵在額前,眼神如隼。
“這局我要是贏了,勞煩各位在外好好傳一傳我陳錦時的名頭!我陳二不是什么靠家里生意混飯吃的廢物,更不是見了硬仗就縮脖子的軟蛋!”
黑鐵瞪著他,已經起勢,像頭被激怒的野牛,眼里毫無世俗情緒,只有沖撞的目標。
有人提醒:“這是陳將軍的兒子,黑鐵,你悠著點,別真把人給打廢了。”
黑鐵一個字也沒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