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現在一個人也沒有,空空蕩蕩的,他總不能把她一個人兒留在這里。
他望著床上的人,喃喃道:“你不會是一連哭了好幾日吧。”
見她臉頰通紅,又是一驚,道了一聲得罪,覆手上去摸了一下。
“壞了,這是在發熱。”
他心頭一緊,再顧不得許多,轉身就往門外走。
他大步穿過天井,直奔后廚,撿了柴生火,動作稍顯生澀,但在軍營里待慣了的,多少都會一些生火做飯的本事。
他又到陳家藥庫里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尋到一些熟悉的柴胡和金銀花,一邊熬藥,一邊燒些熱水給她。
他拿棉布浸了溫水擰干,回到房間,沈櫻還昏睡著,臉頰越來越紅了,嘴里還嚶嚀著身上難受的話。
他屏住氣,小心翼翼拿棉布擦她的額頭。
恰在這時,兩兄弟回來了。
陳錦行還算淡定,陳錦時一看見這一幕,他阿姆躺在床上,謝清樾這小子在她房間!還要摸她的臉!
他紅了眼,上去一掌搡開謝清樾:“謝清樾!你在做什么!”
盡管謝清樾一身肌肉如山,壯實得很,可沒做準備的情況下被同樣力氣不小的陳錦時這么一推,也往旁邊倒了倒,很快穩住身形。
他也不惱陳錦時,解釋道:“沈姑姑發燒了,我看家里沒人,才……”
說著,陳錦行從他手上接過藥碗,姿態比陳錦時禮貌多了,他頷首道:“多謝謝公子,是我們回來晚了,現在這里不需要你了,我們來就行,還請你稍稍出去些。”
陳錦時道:“你都多大歲數了,也好意思叫她姑姑,出去出去,你出去!”
從他手上奪過沾濕水的帕子,兩人一齊把他往外趕,接手了正在他手上的事。
陳錦時來到沈櫻床前,見她面露難受,心里也揪著疼。
“阿姆,是我。”
又扭過頭道:“陳錦行,你來給她把脈,然后去熬藥。”
陳錦行聞了聞謝清樾熬的藥,搖搖頭,這藥的確不行。
他來到床邊坐下,陳錦時從被子里掏出一根手腕交到他手上,陳錦行細細把了脈,便起身,點點頭:“知道了,我這就去給她熬藥。”
“唉。”陳錦時叫住他。
陳錦行回頭,看著陳錦時。
陳錦時道:“她病得嚴重嗎?”
陳錦行搖搖頭:“只是這幾日悲傷過度,累著了,尋常發熱,吃了藥就好。”
陳錦時埋下頭,輕點了點:“哦。”
兩兄弟配合著,一個熬藥,一個給她擦身子,狠狠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