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犯了什么癮一般蹭著她頸窩。
“阿姆,你陪著我入睡的話,我會很心安,明日便能發(fā)揮得更好。”
沈櫻還是拒絕,淡淡道:“考個秀才而已,時哥兒,你現(xiàn)在還沒資格要求什么。”
“那要考什么我才有資格?”
沈櫻想回他:“考什么也不能要求什么,我又不是你親生母親。”
卻還是住了嘴,只是一言不發(fā)。
到了晚上,陳錦時抱著枕頭要往她房間里鉆,她立在門口,像一座高大的山一樣攔住,有些事情是原則,他都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比她還高,完全是個成年男子的模樣。
“陳錦時,你能不能不要再像小時候那樣調(diào)皮了,我現(xiàn)在沒有耐心哄你這么大一個人。”
她的言語中頗有失望,陳錦時偃旗息鼓。
“知道了,阿姆,你別生氣,你千萬別生氣,還有,我明天會好好考的,你別擔(dān)心,早點睡。”
沈櫻咬碎了牙,也沒松口讓他進來睡。
第二日一早,沈櫻起了個大早,特地穿了身喜慶的紅色衣裳,陳濟川也穿得喜慶,樂呵呵地過來找她一起吃早飯。
她看他坐在輪椅上的樣子,嗔了他一眼:“將軍,有事叫我過去就是了,何必親自過來呢。”
陳濟川道:“今兒時哥兒考最后一場院試,我得送送他。”
沈櫻叫人擺了飯,不一會兒,陳錦行也來了,朝她和陳濟川請了安,侍立在一旁。
“二弟怎的還沒起,旺兒是怎么做的事,我親自去叫他。”
全家都重視這天,難得陳錦時呼呼大睡,直到陳錦行進去叫他時,他還在做夢。
陳錦時起床后,跟隨陳錦行來到汀蘭園,大家都在這兒吃早飯,只剩陳錦云沒起。
沈櫻看向他,蹙眉道:“時哥兒,你怎的頭發(fā)還是散的,坐過來,我給你梳。”
陳錦時心中暗喜,又聽陳錦行道:“阿姆,你別管他,他自己睡過頭了。”
陳錦時瞪了他哥一眼,坐到沈櫻的妝臺前,當(dāng)她的手撫上他頭頂?shù)囊豢蹋挥X得,這屋子里人好多。
他抬頭,乖乖看了他阿姆一眼,叫了聲:“阿姆。”
陳錦行沒好氣地多說了一句:“也就只有你成天給她找事兒了。”
陳錦時心里突然上來股難受勁兒,不說話了。
緊接著,他滿心滿頭便只有,她輕柔的動作,她的指尖穿過他的發(fā)間,帶著溫?zé)岬捏w溫,她的木梳齒劃過他的頭皮,力道恰到好處,酥酥麻麻的。
她的手很穩(wěn),青綢質(zhì)地的發(fā)帶在她指尖繞了兩圈,打結(jié),末端垂下來。
他低著頭,少見的安靜沉穩(wěn)。
“好了,時哥兒,起來吧,去吃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