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微弱的希望剛剛升起,她就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沖破濃煙,精準(zhǔn)地找到了倒在離她不遠(yuǎn)的喬知意。
他小心翼翼地檢查了一下,隨即迅速將她打橫抱起。
“傅……宥安……”簡黎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嘶啞地喊出他的名字,伸出手。
煙霧太濃,他似乎沒有聽見,或許根本無暇顧及,他抱著喬知意,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迅速消失在火場之外。
就在他離開的下一秒,一根燃燒的橫梁帶著駭人的聲響轟然砸落,重重落在簡黎身前不遠(yuǎn)處,飛濺的火星和徹底絕望的痛苦將她最后一絲意識也吞噬了。
再次醒來,是在醫(yī)院。
她剛睜開眼,就對上一雙冰冷徹骨的眸子。
傅宥安坐在病床對面的椅子上,身姿依舊筆挺,軍裝一絲不茍,只是臉色陰沉得可怕。
見她醒來,他沒有任何關(guān)切,開口便是冰冷的質(zhì)問:“你知錯了嗎?”
簡黎腦袋還在嗡嗡作響,渾身疼痛,被他這沒頭沒腦的問話弄得茫然:“知錯什么?”
“還狡辯!”傅宥安猛地提高聲音,眼中怒火燃燒,“你什么都不懂,誰給你的膽子去亂碰操作臺?因?yàn)槟阌薮赖男袨椋l(fā)爆炸,害得知意重傷,還有十幾名學(xué)生和工作人員受到波及!你居然還不知錯?!”
簡黎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心臟像是被他親手捅穿:“不是我……是喬知意!是她自己加錯了劑量……”
“閉嘴!”傅宥安厲聲打斷她,眼神里的厭惡幾乎要溢出來,“知意那么優(yōu)秀,專業(yè)素養(yǎng)極高,怎么可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她醒來后已經(jīng)跟我說了,她原本演練得好好的,是你突然沖上去胡亂操作才導(dǎo)致了爆炸!簡黎,我沒想到你不僅無知,還這么惡毒,出了事就想把責(zé)任推給別人!”
“她撒謊!”簡黎氣得渾身發(fā)抖,傷口都在作痛。
“撒謊的是你!”傅宥安根本不信她一個字,“事實(shí)擺在眼前,那么多人都受傷了!你害得知意和那么多民眾受傷,這次我也保不住你了!”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如同在看一個卑劣的罪犯,冷漠地宣判:“來人!”
兩名士兵應(yīng)聲而入。
“把她帶下去,按危害公共安全罪論處,游街示眾,然后送去勞動改造!立刻執(zhí)行!”
簡黎被粗暴地從病床上拖下來,套上一件破舊的囚服,押上了軍用卡車。
卡車在城里緩慢行駛,喇叭里播放著她的“罪行”。
街道兩旁圍滿了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議論紛紛,爛菜葉、臭雞蛋甚至石塊不斷砸向她。
“就是她!差點(diǎn)炸了科技館!”
“心腸太壞了!聽說還是軍嫂呢!”
“呸!給軍人丟臉!”
污言穢語和砸來的東西如同冰雹落下。
簡黎蜷縮在車上,頭上掛著爛菜葉,額角被石塊砸破的地方流下溫?zé)岬难?/p>
她閉著眼,牙齒死死咬住下唇,嘗到了血腥味也不松開,身體的疼痛遠(yuǎn)不及心死的萬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