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話,轉身出了寮房。
與此同時,魏大壯這才湊了上來,跟莊閑道:
“莊兄,今日你去羅家吃酒,只繳了二百文禮金的事兒咱們都聽說了。想來羅家管事因著這事兒,所以要你吃些苦頭。
兄弟勸你,趕緊帶些銀兩去羅家賠罪的好。”
莊閑聽說要錢,立刻搖頭道:“我一天只掙得幾百文,哪兒那么多錢孝敬他?
總不至于,姓羅的能為了幾百文錢把我打死吧?”
魏大壯聽言,好言相勸道:“這不是幾百文的小事兒,而是你壞了夫子們的規矩!
在武館中,夫子靠著教學、婚喪嫁娶賺錢。其中教學給紅包就罷了,那大喪、小喪、娶妻、納妾,統統沒有只給一兩銀子以下禮金的道理。
你此番只給二百文,便是壞了規矩。別說羅夫子容不得你,便是其他的夫子也容你不得。”
“什么,其他夫子的婚喪嫁娶還要給錢?”
莊閑不敢置信,就聽那學員道:
“婚喪嫁娶還在其次,最常見的還是給各夫子祝生!
這其中,夫子生日須賀儀不下于二兩,師娘生日須不下于二兩,而各房如夫人生日,則少一些,只需一兩左右——”
說話中,魏大壯掏出一個冊子,道:
“我這里有冊《通河鎮商家武館夫子及夫子妻妾子女生辰研究》,莊兄和田兄可以拿去看一看,對你我在武館的日后生存絕對有用。”
看著一指厚的冊子,田林嘴角微微抽搐,莊閑的臉色更是吃了屎一樣的難看:
“這么厚的冊子,這幫夫子到底納了多少個妾,又要我繳多少銀子?
如此看來,我那二百文都不應該繳。這冊子,我不看也罷!”
說完,莊閑轉身回去收拾自己床鋪去了。
莊閑不要這冊子,但房中卻有其他人對這冊子感興趣。
尤其余潭面皮最厚,似乎忘了自己同魏大壯的嫌隙,竟然湊過來道:“魏哥,這冊子給我瞧瞧罷?”
魏大壯把冊子收回,冷哼一聲道:“要想看,你自己去找,夫子手里就有賣的。”
一旁的田林有些震驚,忍不住道:“這不會就是武館的夫子們自己寫的吧?他們連這錢也賺?”
旁邊的田謫湊過來道:“這冊子我竟然也不知道——不過還好,這種瑣碎的事情不用我去操心,我爺爺肯定早就安排好了。”
田林沒吭聲,他隨意的翻看了一下冊子,眉頭越看越皺:
“這名單上,每個月總有三四個如夫人過生——也即是說,咱們每個月要準備四份壽金?”
魏大壯點頭,嘆道:“所以姬無命說,要不了兩個月,咱們這一百新生至少要走二十來人。
這不是因為交不起脩金,而是因為交脩金的錢,都被拿去給如夫人、夫子和師娘們過壽去了。”
他這話一出,旁邊忽然有人‘嗚’的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