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的臉,像捏一塊泥一樣,捏成了周巧巧的樣子。他當時說,‘南音,別怪我,要怪就怪你這張臉太優秀,天生就該屬于勝利者,而你,不配。’”
“然后,周巧巧頂著我的臉,當庭翻供,聲淚俱下的指認我這個‘兇手’。而我,頂著她的臉,百口莫辯。”
“我被判了十五年。”
王警官的呼吸變的粗重,他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
“這還沒完。”我的聲音依舊平靜,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臟在滴血。
“周巧巧頂著我的臉,繼承了我的一切。我的北大名額,我的市狀元光環,甚至我的父母。”
“她太會演了,她把我父母哄的團團轉,讓他們相信,我才是那個不學好的壞女兒,而她,是拯救我們全家的天使。”
“他們甚至把家里的房子賣了,把錢全都給了她,讓她去‘打點關系’,好讓我這個‘殺人犯’在牢里少受點苦。”
“最后,她為了騙取一份巨額人身意外保險,設計了一場車禍。一場剎車失靈的‘意外’,我爸媽當場死亡。”
我閉上眼睛,那封獄警遞給我的、用血寫成的遺書,又一次浮現在眼前。
那是我爸用盡最后力氣,在我媽手心里劃出的三個字。
“我收到他們血書的時候,在獄中活活氣死了。再睜眼,就回到了案發的那天晚上。”
我說完了。
審訊室里,落針可聞。
律師已經石化了,他張著嘴,像是聽了一段天方夜譚。
王警官死死的盯著我,過了很久,他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
“你的意思是,周巧巧這次自首,根本不是為了保命?”
“當然不是。”我睜開眼,所有的脆弱和悲傷都已斂去,只剩下焚盡一切的恨意。
“她要的,是再一次接近我的機會。在看守所,或者監獄醫院,她和江召白,會故技重施。”
“所以,王警官,你現在明白了嗎?”
我站起身,戴著手銬的雙手撐在桌上,湊近他。
“周巧巧進來,不是結束。”
“只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