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說出口,他就看見在外面隱隱透出的光亮下,許暖的腳已經消散成光點。
巨大的恐慌席卷了他的全身,他想要去抓?。骸霸S暖你別走……你聽我說……”
在回到家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自己一點都不討厭許暖……
這些年的一切,只是不甘心。
午夜十二點的鐘聲響起,許暖的下半身已經徹底消散。
同一時間,許暖捧起他的臉,像是預測到了謝承嶼接下來的話。
女孩道:“我原諒你了,也不愛你了?!?/p>
“希望下輩子,我們別再相遇?!?/p>
十二下鐘聲結束,黑夜吞沒了最后一粒靈魂的光。
“許暖,別走……”
謝承嶼忍著心痛拼命去抓四散的光點,未曾說出口的話也在最后脫口。
“許暖,我愛你!”
“承嶼,醒醒!一會去畫展要遲到了!”
一團糟亂的大床上,謝承嶼被謝母推著喊醒。
看著周遭完全不一樣的環境,謝承嶼還有些不知所以:“媽,我怎么在這?許暖呢?”
提到這個名字,他突然想到昏迷前的那一幕。
是許暖在他的面前慢慢的消失……
他猛然坐起抓住謝母的肩頭:“媽,我看到許暖了!”
“你這孩子說什么傻話呢?”
謝母摸了摸謝承嶼的額頭:“是做夢了吧?怎么還夢到了你許家妹妹了?”
許家妹妹。
謝承嶼因為這個稱呼怔住,但緊接著進來的一個人更是嚇了男人一大跳。
謝蘇葉推門進來,深灰色西裝襯得眉目溫潤:“發什么愣?”
謝承嶼瞳孔驟然緊縮。
大哥謝蘇葉此刻鮮活地站在門口,一臉笑盈盈的看著房間里的兩人。
“許語她們都到展館了,你再磨蹭,當心小暖又把你畫展的甜品全偷吃光?!?/p>
半小時后,謝承嶼在車上仍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窗外掠過的棕櫚樹綠的發亮,是海城夏季才有的景象。
謝承嶼不斷掐著虎口,疼痛與旁邊謝蘇葉身上熟悉的味道都在提醒他——這不是夢,他回到了謝蘇葉與許語訂婚前半年。
一切悲劇還未發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