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問戛然而止。
謝承嶼的瞳孔里仿佛盛滿了星河,而她正躺在他臂彎,鼻尖相距不過寸余。
男人的指尖勾起她脖子上的紅繩:“我給你做的平安符,不準嫌丑。”
許暖這才注意到,那個浸染了檀香的小平安符。
和從前她偷偷藏下來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上面寫了一個“暖”字。
是獨屬于她的。
她別過臉藏住笑意:“丑還不讓說了,為了掛這玩意,還耽誤我睡覺。”
謝承嶼也不惱,只輕輕拍女孩的后背:“行,你睡吧,到了叫你。”
皚皚雪色里,誰都沒發現兩張泛紅的側臉,正倒映在同一扇車窗上。
一行人在滑雪場安頓下來。
夜色如墨,滑雪場的木屋在月光下泛著瑩白。
許暖蜷縮在松軟的被窩里,耳邊是窗外呼嘯的風聲。
許語翻了個身,突然輕聲問道:“小暖,你明明喜歡了謝承嶼這么久,為什么不肯答應他?”
許暖的指尖無意識地揪住被角,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她沉默片刻,反問道:“姐,誰和你說我喜歡他的?”
許語輕笑一聲,伸手戳了戳妹妹的額頭:“你是我從小帶到大的親妹妹,一個眼神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認真:“倒是你,究竟怎么喜歡上他的?承嶼的性子不像是你喜歡的樣子……”
回憶如潮水漫過心口。
許暖閉上眼,仿佛又回到了十歲那年的月亮灣。
那天兩家人約在海邊燒烤,大人們忙著烤肉聊天,她獨自提著塑料桶去撿貝殼,卻不知不覺越走越遠。
夕陽西沉時,她終于發現自己迷了路。
咸澀的海風裹著涼意撲來,她蹲在礁石后抽泣,裙擺被浪花打濕了大半。
直到清亮的童聲在身后響起:“喂,你哭什么?”
許暖回頭,看到一個穿著藍白條紋衫的男孩站在礁石上。
他皮膚白得近乎透明,眉眼卻桀驁得像只小狼崽。
許暖抽噎著抹眼淚,和小男孩解釋:“我、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男孩二話不說蹲下身子:“是去帳篷區吧?上來,我背你回去。”
孩子間的信任無需多言,許暖直接就趴在他瘦削的脊背上。
男孩走得極穩,還故意繞開濕滑的苔蘚。
途中他給她講《小王子》的故事,說沙漠里的玫瑰需要用心呵護才能開花。
直到夜幕降臨,兩人才跌跌撞撞回到帳篷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