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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昏暗無燈,只有高處一扇窄窗投進來些許慘淡的月光。
石壁不斷滲出濕冷的水珠,好冷。
江清儀裹著單薄的嫁衣,蜷縮在鋪著薄薄一層稻草的角落。
指尖觸碰到粗糙的草梗,刺癢的觸感將江清儀的思緒拽回到府中陰冷的柴房中。
也是這樣一個寒冬。
江知韻打翻主母最愛的琉璃盞,罪名卻落到她的頭上。
外面還飄著鵝毛大雪,江清儀被剝?nèi)ネ庖\,赤腳跪在結(jié)冰的石階上。
她膝蓋跪得麻木,小小的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主母端著熱茶,居高臨下的冷笑:“賤婢生的,就該在冰雪里好好醒醒腦子。”
江清儀那時沉不住氣。
聽到主母罵江清儀早逝的娘,江清儀跳起來狠狠咬住她的手腕。
被下人打掉了兩顆牙江清儀才撒了口。
主母柳氏滿手是血,大喊著要江清儀這個狼崽子償命。
一向不管后宅之事的父親大怒,將她丟進柴房。
不許給她衣穿,不許給她飯吃。
江清儀奄奄一息,好像都已經(jīng)看到娘親來接自己了。
直到一件帶著體溫的玄色大氅包裹住江清儀凍僵的身體。
方洛承稚氣的臉上滿是憂愁,他蹲下身,將一塊溫熱的糕點塞進她的懷里。
他那時是不受寵的皇子,在宮里舉步維艱。
但那天,他像從天而降的神祇,成為江清儀寒冷世界里為數(shù)不多的溫暖。
腳步聲由遠及近,在天牢里發(fā)出陣陣回響。
牢門被打開。
方洛承玉冠束發(fā),一身皇子常服挺拔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