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樹下空蕩蕩的,只有幾片枯葉打著旋落下。
"大哥,喝杯茶吧。"孟依蘭端著茶盞輕步走來,眉眼低垂,聲音柔得像一縷煙。
孟沉舟接過茶,忽然想起去年這時,孟沁甜搶了他的兵書,翹著腳坐在石桌上高談闊論:"要我說啊,這兵法里最厲害的就是心理戰!"她眼睛亮得像星星,手指蘸著茶水在石桌上畫作戰圖,講得頭頭是道。
而現在,他剛提起朝中局勢,孟依蘭就嚇得打翻了茶盞:"大哥慎言!議論朝政是要殺頭的"
同樣的茶,怎么突然就沒了滋味?
書房里,二哥孟西洲煩躁地摔了筆。
他剛畫完一幅星圖,那是孟沁甜十四歲時纏著他學的。當時那小丫頭踩著凳子,非要他抱著才能看清夜空:"二哥!那個是北斗七星!那個是獵戶座!我們坐直升機上天看星星好不好?"
"二公子畫得真好看"
孟依蘭怯生生地贊美,卻在他興致勃勃講解宇宙大爆炸理論時,滿臉茫然地絞著手帕:"天、天怎么會炸呢"
孟西洲突然覺得索然無味。
原來乖巧聽話的代價,是靈魂的空洞。
"大哥。"深夜,孟西洲踹開了孟沉舟的房門,眼底泛著血絲,"我們是不是做錯了?"
孟沉舟摩挲著腰間早已摘下的香囊,那是孟沁甜熬了三個月,手指被針扎得滿是血點才繡成的。他聲音沙啞:"她太倔了我們只是想讓甜甜變回從前那個乖巧的妹妹。"
"國公府那個病秧子活不到拜堂的。"
孟西洲突然抓住大哥的手,聲音堅決,"我們在合巹酒里下了毒,現在甜甜只是因為疫病被困在了國公府,我們沒有對外告知嫁過去的人是甜甜就算他們發現了,最多最多讓她背個克夫的名聲。"
“可是依蘭不行,她一個庶女嫁過去,國公府說不定會讓她守寡,她這輩子都毀了。”
孟西洲喃喃自語,仿佛這樣,就能帶來一點心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