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聲、瀕死的喘
息交織成地獄的序曲。
她抬步,走過去。
“別別過來!”一個婦人抱著咳得小臉青紫的孩子,驚恐地往后縮,“你會死的!我們我們都快死了!”
孟沁甜蹲下身,她伸出三指,輕輕搭上孩子滾燙細弱的手腕。
脈搏急促而浮滑,呼吸間帶著拉風箱般的哮鳴音。
“別怕,”她撕下嫁衣一角,沾了隨身水囊里僅剩的清水,擦拭孩子額頭的冷汗,“這不是絕癥。”
她在現代主攻西醫,但祖父是國手,從小在藥香里熏染,望聞問切早已刻入骨髓。
這癥狀,像極了古代記載的“肺風痰喘”,結合傳染性,大概率是某種嚴重的細菌性肺炎。
她辨識草藥,麻黃宣肺,杏仁平喘,生石膏退高熱,很快就把小孩的高熱退下,可是患了疫病的人太多,她沒有藥碾,她用石塊將草藥砸出汁液;沒有干凈的布,她撕下自己僅存的嫁衣內襯煮沸消毒,為高熱驚厥的孩子物理降溫。
她指揮大家用草木灰水反復洗手。
幾天后,幾個癥狀最輕的壯年退了燒,咳嗽也減輕了。
“孟孟神醫!”一個被她從鬼門關拉回來的小乞丐,激動得語無倫次,“您救了我的命!”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在所不惜!”
孟沁甜疲憊地靠在草棚柱子上,啞聲道:“我確實需要你幫我個忙。”
"我知道你有辦法進城,幫我送個信。"她扯下嫁衣上唯一值錢的珍珠扣,遞給他,"去國公府,告訴鐘俊恒——"
她頓了頓,忽然笑了。
"就說,孟沁甜快死了,問他敢不敢來看最后一眼。"
少年踉蹌著離開后,孟沁甜緩緩躺下,望著漆黑的夜空。
她知道自己大概率等不到回音。
可她還是想賭。
賭那個曾經說"你是我的命"的男人,最后會不會有一絲心軟。
可惜,她賭輸了。
第二天傍晚,少年回來了,臉色慘白。
"姑娘"他欲言又止。
"說吧。"孟沁甜閉著眼,聲音平靜。
"鐘世子他"少年咬牙,"他說,您既然染了疫病,就該識相些,死遠點,別禍害旁人。"
孟沁甜突然笑出聲來,笑得渾身發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好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