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戀花·春思》
小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shù)。玉勒雕鞍游冶處,樓高不見章臺路。
雨橫風(fēng)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秋千去。
詩曰:
木落千山夜氣清,小樓獨坐對殘更。
一窗涼月移松影,萬里西風(fēng)動雁聲。
身世漸同秋后葉,文章空愧古人名。
年來多少悲歡事,都付江湖枕上聽。
上回說到,滁州戰(zhàn)事已畢,那義通天殷浩便與隨軍的梁山好漢在滁州府衙歇馬。但見眾頭領(lǐng)日日筵席,夜夜笙歌。大碗吃酒,大塊分肉。端的快活,那滁州知州楊進(jìn)戰(zhàn)戰(zhàn)兢兢,每日里好酒好肉供奉不提,如此休整了日,眾好漢精神抖擻,氣力充盈。殷浩傳令起兵回山,但見旌旗蔽日,刀槍如林。三千兒郎列隊齊,八百駿馬踏塵起。前軍已過清流關(guān),后隊猶在瑯琊山。端的是一支虎狼之師,好不威風(fēng)。
卻說五六日后,殷浩率領(lǐng)人馬已近梁山泊。早有謀士載顧范則領(lǐng)著留寨眾頭領(lǐng),在金沙灘列隊相迎。但見金沙灘前旌旗展,水泊岸上鼓樂喧,殷浩下馬相見,先將謝云策與黨夢晗喜結(jié)良緣之事細(xì)細(xì)道來。顧范柱捋須笑道:“此事早由探馬飛報,山寨已備下喜宴多時矣。”陸丹婷更是喜上眉梢,連聲道:“賢侄終成家室,可喜可賀!”眾頭領(lǐng)紛紛上前道喜,守關(guān)嘍啰便道:“云策頭領(lǐng)好福氣!”云策親兵便道:“新娘子定是位女中豪杰!”端的是一派喜氣洋洋。正是:英雄配得佳人偶,山寨又添一段春。
顧范則當(dāng)即喚來女易牙田明暄、似庖丁曹佳華,吩咐道:“二位速去備辦酒席,好生為云策賢弟與夢晗弟妹慶賀一番!”二人領(lǐng)命正欲離去,云策慌忙攔住:“范則兄使不得!小弟在滁州已辦過喜宴,怎好再勞煩山寨破費?”范則正色道:“賢弟此言差矣!婚姻乃人生大事,我等既為手足,豈能不作慶賀?”一旁陸丹婷也笑道:“正是此理。某未能親臨滁州喜宴,正遺憾得緊。今日定要補上這份心意!”眾頭領(lǐng)聞言,紛紛起哄:“新娘子須得敬酒三杯。“但見云策面紅耳赤,夢晗低眉淺笑,二人終是推辭不過,只得點頭應(yīng)允。
不多久,酒席已安排妥當(dāng),眾頭領(lǐng)紛紛入席而座,山寨上下親如一家,紛紛舉杯向云策、夢晗慶賀,把酒言歡,好不熱鬧,突然一陣熟悉的聲音響起,對云策道:“云策哥哥果然好武藝,先前是小弟不識泰山,小弟不知云策哥哥實力深淺,致使你我之間生了間隙,此乃在下的不是,小弟愿自罰一杯,權(quán)且當(dāng)作對哥哥賠禮道歉!”云策聞聲望去,正是過仁貴黃文銘,不由笑道:“文銘兄弟不必如此,此等小事如何掛齒,季奮早已忘懷,莫要因此壞了吾等兄弟之情懷!”黃文銘羞愧不已道:“不想云策哥哥胸襟如此開闊,小弟真不如哥哥也!若蒙云策哥哥不棄,我黃平甫粗人一個,愿與云策兄弟結(jié)為生死之交!”話音剛落,黃文銘俯地跪拜于地,云策忙上前扶起,自此二人一段干戈化為玉帛,至此云策、文銘二人再無恩怨。
過了數(shù)日,殷浩便聚眾頭領(lǐng)商議軍情。只見巧船工王洋昊起身抱拳道:“哥哥容稟,前番我等人馬先破東平,又取滁州,雖連戰(zhàn)告捷,但兒郎們刀槍折損,弓箭耗盡。如今山寨中打造軍器,卻少能工巧匠。望哥哥及早尋些好手來,方不誤了大事。”殷浩聽罷,點頭應(yīng)允。只見王綜起身叉手道:“哥哥在上,小弟斗膽舉薦一位好漢。此人姓趙名煜軒,表字子昂,與小弟同是漢中人氏,在滁州時與小弟交厚。自幼練得一手打鐵絕藝,端的似那金錢豹子湯隆再世。平日最愛使槍弄棒,鄉(xiāng)里都喚他作‘力鐵錘’。若得此人上山,定能助我山寨打造軍器。小弟愿即刻修書,請他前來共聚大義。”殷浩拍案笑道:“賢弟舉薦之人,必是了得!就依賢弟所言,速速修書相請。”
王綜當(dāng)即修書一封,差心腹嘍啰星夜送往滁州煜軒鐵匠鋪。那趙煜軒展信讀罷,二話不說便收拾家當(dāng),攜著家眷直奔濟州梁山泊而來。第三日黃昏時分,一行人已到得西山酒店,王綜聞報大喜,親自下山相迎,引著趙煜軒來見殷浩。殷浩抬眼細(xì)看,但見這趙煜軒生得七尺有余,膀大腰圓,滿臉麻子,左頰斜著一道刀疤,更顯得剛毅粗獷。雖不似尋常匠人斯文,卻自有一股豪杰氣概。
有詩單道趙煜軒打鐵技術(shù):
爐火里面造利器,鍛冶煉制出神兵。
造甲披身器不侵,漢中神匠趙煜軒。
又有小詩贊曰:
漢中英豪子,煜軒力無雙。
打鐵成藝術(shù),子昂名聲揚。
力鐵錘美譽,媲美金錢豹。
煜軒光芒照,鄉(xiāng)野傳頌章。
殷浩撫掌大贊道:“真乃天賜良匠,實乃我山寨之馬鈞、蒲元也!”趙煜軒亦拱手還禮,聲若洪鐘:“蒙哥哥不棄,趙某愿效犬馬之勞!”殷浩當(dāng)即吩咐左右大擺筵席,殺牛宰馬,犒賞三軍。又論功行賞,專司山寨軍器打造一應(yīng)事務(wù),好漢們互相推讓座次,黨夢晗往謝云策上首坐了,王綜往黨景言下首坐了,錢蕓汐則往王綜下首坐了,趙煜軒往柏宇晨下首坐了,殷浩分撥了事務(wù),黨夢晗與王綜分撥為馬軍頭領(lǐng),而錢蕓汐分撥在步軍頭領(lǐng),趙煜軒則掌管打制軍器與監(jiān)造軍器。
且說眾頭領(lǐng)正在忠義堂把酒言歡,忽見頭關(guān)守將柏宇晨急匆匆來報:“啟稟哥哥,關(guān)外來了幾條好漢,自稱是徐州人氏。為首那個說是云策哥哥的結(jié)義兄弟,特來投奔我梁山泊入伙。”云策聞言一怔,手中酒碗停在半空,忽想起十六歲那年,曾在徐州芒碭山一帶游歷,借宿在一個村落,與那村里正之子義結(jié)金蘭。暗自思忖一陣,不由得拍案道:“徐州故人?莫不是當(dāng)年那位賢弟?”殷浩見狀問道:“賢弟可是想起什么故人?”云策起身抱拳:“哥哥容稟,待小弟隨宇晨兄弟先去認(rèn)一認(rèn)。若真是舊日兄弟,再好不過。”殷浩點頭道:“既如此,賢弟速去速回。”說罷,仍與眾頭領(lǐng)在忠義堂繼續(xù)飲酒議事。
卻說謝云策隨著柏宇晨、張洪凱一行人行至關(guān)上,只見為首的漢子,其生得面皮微黃,劍眉入鬢,雙目如星,星目璀璨,體壯八尺身材,坐下一匹黃驃名馬,馬鞍鞍側(cè)各掛一刀,刀身刻“龍鳳”二字,寒光逼人,頗具少年英杰之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