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覓遺嗣文煜忠尋破危局文昭獻計
《蝶戀花·春思》
小院深深門掩晝,燕子來時,自嫌春瘦。幾度欲歸歸未就,夕陽紅到闌干透。
十二曲闌閑倚久,滿目凄涼,往事空回首。記得年時曾載酒,而今只有花依舊。
詩曰:
誰謂意氣難熄滅,托孤悔業是天魁。
顧郎尋嗣接手護,引出后曜斗雄威。
首戰不必難分勝,三龍搗水結義回。
重構初時聚義事,譜寫新篇真光輝。
上回書道,眾人計議已定。待至二更時分,顧范則懷揣郁瀾濤手書,亦不取那九環大刀,只取了一條樸刀在手。黃文銘亦是輕裝短打。二人悄沒聲息地踅出莊門,徑奔新樂村而去。其余兄弟俱在莊上,專候二人消息。正是:才過幽冥墳冢路,又逢虎狼埋伏兵。
且說二人趁夜趕至新樂村口,正遇潑皮鬧事。黃文銘眼尖,低聲道:“兄長且看。“范則抬眼望去,但見五六個潑皮圍坐村口,酒壇歪倒肉骨橫。為首者袒胸露腹,額角刀疤映火光。正揪著老農勒索,嚇得孩童哭嚎逃。二人本欲繞道,不料轉身又見一隊官兵執火把,鋼刀出鞘巡夜來。虧得黃文銘機警,急忙拉范則隱入柴垛后。
黃文銘蹙眉道:“前狼后虎,如之奈何?”范則沉思片刻,忽露笑意,附耳低語。只見黃文銘暗取鐵胎弓,輕搭狼牙箭。弓開如滿月,箭去似流星。那支狼牙箭破空而至,但聽“噗“地一聲悶響,正中那潑皮頭目心窩。那廝手中酒碗“當啷”墜地,踉蹌兩步,仰面栽倒在篝火旁。余眾登時大亂,顧范則與黃文銘趁亂離開。
二人沿著村中幽徑謹慎前行,借著月色尋至一座青瓦小屋前。范則輕叩門板,屋內頓時傳來利劍出鞘之聲。一個清冷女聲隔著門扉問道:“夜半叩門是甚人?”范則連忙取出郁瀾濤的書信和兵符,從門縫遞入。片刻沉寂后,屋內突然響起嬰兒啼哭聲,接著門閂急落,一位年輕婦人慌張開門。只見她青絲散亂,未化妝容,懷中有一嬰孩,啼哭不止,右手持劍未歸鞘,左手秉燭照客顏。那婦人將二人讓進屋內,反手緊掩門戶。
二人進屋看時,但見屋內雖貧寒卻齊整。一盞油燈如豆,照見五六個孩兒蜷縮墻角,大的不過十來歲,小的尚在襁褓中啼哭。旁邊橫臥一條大漢,那漢子怎生模樣?但見:面若重棗,唇如涂朱,堂堂八尺五六身軀,細細三柳細髭髯,丹鳳眼,臥蠶眉,手中握青龍偃月刀,這條漢子端的與關勝有七八分相似,堂上正中供著一處靈位,上書“梁山泊眾好神靈位”。
顧范則聞言回首,但見那女子,二十六歲年紀,又細觀其神態,見其容妝何如?觀之如何?只見:
頭戴一頂攢珠銀絲冠,兩縷墨發垂肩,身著月白廣袖流云袍,腰間懸一枚羊脂白玉玲瓏佩,行動時清響泠然。手執一柄泥金折枝梅紙扇,指節修長,腕間隱隱透出幾分書卷清氣。
正值豆蔻之年,溫婉嫻淑,若春花之綻,秋月之皎。肌膚細膩,如凝脂之滑;腰肢纖柔,似束素之約。眉黛輕描,翠羽之輕盈;笑靨如花,遮扇之仙降凡塵,其步態輕盈,若凌波微步,舉止間流露出不凡之氣質。肌膚之細膩,宛如初雪之純凈,觸之若無物,觀之若珍寶。腰身之纖細,如柳之柔,隨風輕擺,盡顯婀娜之姿。鼻若懸膽。
眉如遠山之黛,淡掃輕描,自然天成。目若秋水,深邃而清澈,顧盼之間,自有一番風情。笑顏如春日之暖陽,溫暖人心;齒若編貝,潔白整齊,啟唇一笑,足以傾城。其美,非獨形貌之麗,更在于氣質之雅,內外兼修,實為人間之絕色也。
有詩為證:
玉冠墨發映清輝,廣袖流云踏月歸。
折扇輕搖春水動,海棠簌簌落人衣。
豆蔻風華意氣稠,銀絲攢珠襯星眸。
腰間玉佩鳴風露,一笑疏狂醉畫樓。
亦有詩為證:
豆蔻年華正當時,玉立亭亭似新荷。
杏眸含露猶帶怯,櫻唇未啟笑先渦。
青絲綰作雙丫髻,素手纖纖扶門框。
雖是布衣荊釵飾,難掩靈秀出塵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