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小詩贊曰:
殷浩仁平號,長安故人家。
廿七歲風華,文武俱佳夸。
慷慨疏財處,義氣貫長霞。
濟州賢名揚,交游遍天涯。
英雄好漢慕,同飲江湖茶。
武藝精湛絕,英氣映桃花。
不論高低貴,平等以待嘉,
義字心頭掛,眾人共稱夸。
宋三郎身影,晁保正當家。
賽晁宋美譽,仁平德行嘉。
義通天贊譽,豪情蕩九巴,
世人仰望間,英名千古遐。
當下眾好漢面面相覷,殷浩猛然省得,急喝令軍漢往后村巡哨。轉身扯過范則入屋內敘話,細問緣由根腳。殷浩聽罷拍案大笑:“叵耐那起撮鳥催命也似逼俺星夜出兵,卻不道要拿的竟是自家兄弟!”范則急叉手問道:“哥哥,怎地驚動官府擺這般陣仗?”殷浩跌腳嘆道:“眾家兄弟不知,文銘賢弟射殺的那個鳥頭領,喚作秦樺。這廝平日專在鄉里橫行,強占良家婦女,乃是本州秦大官人秦松的獨苗。那秦大官人與知府老爺是連襟的勾當,他侄兒秦樺更是當朝職方員外郎秦檜的親侄。如今秦大官人死了孩兒,直惱得七竅生煙,知府便發簽差遣俺們星夜來捉兇身。”
第三回覓遺嗣文煜忠尋破危局文昭獻計
范則聽罷,自知闖下彌天大禍,當下叉手道:“哥哥將小弟這項上頭顱割去復命便了,只求放過花家妹子并幾位兄長的遺孤。”殷浩拍案大笑道:“賢弟說的甚么話!當年若非你舍命相救,殷某早做了刀下之鬼,今日豈能做忘恩負義之人!”說罷取過地圖,指著一處道:“此間有個村落,爾等速速帶著梁山好漢的骨血,往東十里便是聚豪莊,這去處尚未經官軍搜查,快走!遲則生變!”
原來數年前,一伙強人猛撲濟州城,殷浩點起兵馬,出城迎敵。怎奈賊眾勢大,反將殷浩困在核心,重重圍住。正在危急之際,卻見顧范則引著數十莊客,從斜刺里殺將出來,施個巧計,破了強人。二人遂瀝血為誓,結為生死之交。當下范則三人拜謝了,便引眾子侄徑投殷浩所指之處而去。
正是:
當年救命恩如山,今日解圍義薄天。
不是英雄重然諾,怎教忠良出險關?
后有人詩贊道:
當年歃血誓生死,患難弟兄豈相負?
殷浩都監真豪杰,護得遺孤美名留。
卻說官兵徹夜搜查,卻如大海撈針,杳無蹤跡。殷浩佯作憤懣,喝令收兵回營。那秦松在府衙聞報,直氣得三尸神暴跳,七竅內生煙,拍案大罵道:“無能之輩!盡是飯囊衣架!”話音未落,忽覺天旋地轉,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出,竟直挺挺栽倒在地。知府大驚,急喚郎中診治。那郎中把脈片刻,搖頭嘆道:“老爺急火攻心,血脈崩決,已然氣絕了。”原來這秦松平日酒色過度,早有暗疾,如今痛失愛子,急怒交加,竟就此一命嗚呼。知府嚇得面如土色,一面命人備辦棺槨,以禮殯葬;一面修書急遞東京,報與秦檜知曉。
正是:
作惡多端終有報,橫行一世竟成空。
父子同日赴黃泉,留得罵名千古同。
卻說顧范則一行人趕回莊子時,天色將明未明,東方已透出些魚肚白。莊內眾人慌忙迎入,范則引鳳梧與瀾濤相見,將前事備細說了一遍。范則聽罷,拍案怒道:“這聚豪莊如今已是虎狼之穴,早晚必惹官兵來剿,豈可久留?當速尋個安穩去處,方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