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需同榻做戲,提前一盞茶。”
蕭玦說這話時,目光平直,沒有戲謔,像陳述軍情。
沈微婉頷首,黑曜石耳墜輕晃,碰在頸側,叮然一聲。
窗外梅枝輕顫,一道黑影無聲掠入,單膝跪地,膝下青磚竟無半分響動。
“玄七,今后聽王妃差遣。”
黑影抬頭,只露一雙冷星似的眸,眼尾一道細疤,像被刀風劃過。
沈微婉聲音極輕:“兩件事。
其一,查水牢名冊;其二,盯緊柳家暗線。”
玄七領命,退時帶起一縷風,吹得案上紙箋微揚,露出“和離”二字。
蕭玦重新斟酒,酒面映出他微微低垂的睫,像兩把鴉羽小扇,遮去所有情緒。
“明日卯時,校場射箭,敢來?”
沈微婉接過酒盞,杯沿與他輕碰,聲音清脆。
“王爺敢教,我便敢射。”
酒入喉,一線火,一線冰,冷熱交織。
燈芯再次爆花,蠟淚滾落,像一滴凝固的紅淚。
三更鼓響,蕭玦推門而出,背影被月光拉得極長,像一柄出鞘的刀,鋒芒畢露。
沈微婉立于窗下,指尖輕撫紙契,血印已干,邊緣微卷。
窗外梅枝橫斜,風過有聲。
她低語:“契約已成,下一步,該輪到沈家舊案了。”
東廂,蕭玦立于廊下,指腹摩挲著另一只血印紙箋,眸色深如寒淵。
“沈微婉,別讓我失望。”
夜風卷過,兩盞燈火同時熄滅,只余梅香與冷香交織,無聲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