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歲拉上行李箱拉鏈,聲音平靜無波:“沒做什么。”
陸靳白走上前,審視著她:“鬧脾氣?想玩離家出走?”
霍硯修嗤笑一聲,自以為看透了她:“上次的事情本來就是你不對,我們讓你十倍奉還,也是想讓你記住教訓。更何況,你一直沉浸在妹妹的死里走不出來,我們這樣做,是為了讓你放下對思吟的仇恨,徹底走出來,迎接新的生活。”
他頓了頓,語氣甚至帶上了一絲“為你好的”的無奈:“我們這都是為了你好。”
為了她好?
凌歲聽著這荒謬至極的言論,竟然笑了出來,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出來。
他們的“為了她好”,就是在她心上捅刀,就是縱容兇手,就是用盡手段折磨她、逼迫她!
但她真的太累了,連爭辯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只是默默地擦掉眼淚,沒有說話。
見她沉默,裴謹言語氣緩和了一些:“好了,別鬧了。思吟想去海釣,她不計前嫌,想邀請你一起去。”
凌歲立刻拒絕:“我不去。”
“凌歲!”陸靳白皺眉,“不要再耍小性子了!”
霍硯修直接上前,一把奪過她的行李箱:“說了不許鬧脾氣,也不許再提離家出走!今天你必須去!”
根本不容她拒絕,三人幾乎是半強迫地,將她帶上了那艘豪華的私人游艇。
碧海藍天,風和日麗。
但凌歲只覺得冰冷刺骨。
一路上,裴謹言、陸靳白、霍硯修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江思吟身上。為她涂防曬,為她調魚竿,喂她吃水果,笑聲不斷。
凌歲就像一個多余的影子,默默地坐在最角落的陰影里,看著無邊無際的大海,心如死灰。
“哇!海上的風景好美啊!我還是第一次海釣呢,好想拍照留念!”江思吟興奮地拿出手機。
裴謹言這才像是想起凌歲,朝她招招手:“歲歲,過來,一起拍張照。”
凌歲厭惡地別開臉:“我不想拍。”
還沒等裴謹言說什么,江思吟的眼神瞬間黯淡下去,眼圈微紅,善解人意地說:“沒關系的,裴先生,不要勉強姐姐了……我知道,姐姐心里還是怪我,不愿意和我合影也很正常……”
陸靳白和霍硯修立刻心疼地安慰她。
裴謹言的臉色沉了下來,他大步走過去,不由分說地一把將凌歲從椅子上拽起來,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事情都過去這么久了,你還想鬧到什么時候?拍張照而已!”
凌歲掙扎著,卻被他們三人半推半就地拉了過去,強行拍下了一張“全家福”。
拍完照,凌歲偶然瞥見,裴謹言拿著手機,熟練地將照片里她的部分裁掉,只留下他們三人簇擁著笑靨如花的江思吟,然后將那張三人合照設置成了手機壁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