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2頁）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你們放過我！”江思吟哭著求饒，眼淚和鼻涕混在一起，狼狽不堪，“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會去給凌歲掃墓，我會為她做牛做馬，求求你們放過我！”

“現在說這些，太晚了。”裴謹言的聲音被海風裹挾著，冷得像冰。他看著江思吟那張和凌歲有七分相似，卻因恐懼而扭曲的臉，只覺得無比諷刺——當年凌歲在電擊椅上、在水刑室里、在失去妹妹和外婆時，也是這樣絕望地哀求過，可他們誰也沒心軟。

江思吟還在拼命掙扎，指甲深深摳進陸靳白的手臂，留下幾道血痕：“陸先生！霍先生！我知道你們心軟！求求你們看在我這些日子陪你們的份上，放我一條生路！我保證再也不出現在你們面前！”

霍硯修看著她，眼底沒有絲毫波瀾，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心軟？我們的心，早在歲歲死在火海里的那天，就已經爛透了。你以為你扮演她，就能讓我們對你心軟？你不過是在提醒我們，當年有多瞎，有多殘忍。”

陸靳白更是直接抬腳，狠狠踹在江思吟的膝蓋上，讓她瞬間跪倒在地，膝蓋磕在尖銳的巖石上，鮮血直流。“陪我們？你也配？你不過是個偷了歲歲臉的怪物，是害死她的兇手！我們今天帶你到這里，就是要讓你和我們一起，給歲歲償命！”

江思吟徹底慌了，她知道這三個男人已經瘋了，說什么都沒用了。她開始瘋狂地往懸崖下爬，想要逃跑，卻被裴謹言一把揪住頭發，硬生生拉了回來。

“跑？你以為你能跑到哪里去？”裴謹言的眼神里布滿了血絲，臉上是一種近乎癲狂的平靜，“歲歲在下面等我們呢，我們怎么能讓她一個人孤單？”

他轉頭看向陸靳白和霍硯修，聲音低沉而堅定：“準備好了嗎？我們一起去找歲歲，向她道歉。”

陸靳白和霍硯修同時點頭，眼底沒有絲毫猶豫。他們走到裴謹言身邊，一人一邊，死死地抓住江思吟的胳膊，不讓她有任何逃跑的機會。

江思吟發出凄厲的尖叫，聲音穿透海風，卻只引來遠處幾只海鳥的盤旋，顯得格外凄涼。“不！我不要死！你們這群瘋子！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做鬼？”裴謹言嗤笑一聲，眼神里帶著一絲解脫，“那就更好了，我們到了下面，還能繼續讓你給歲歲贖罪。”

說完，他不再給江思吟任何掙扎的機會，用盡全身力氣，和陸靳白、霍硯修一起，帶著江思吟，朝著懸崖下的滔滔海浪，縱身躍下！

“歲歲，我們來了——”

三個男人的聲音在空中回蕩，伴隨著江思吟最后的慘叫，很快就被海浪聲吞沒。

懸崖上只剩下凌歲的一張舊照片，是裴謹言不小心掉落的。

照片上的凌歲笑得明媚，手里拿著一束白雛菊，背景是冰島的極光，美得像一場不真實的夢。海風卷起照片，在空中盤旋了幾圈，最終也緩緩飄落，掉進了茫茫大海里，和那四個糾纏了半生、充滿了愛與恨的人一起，消失在無盡的波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