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問音沒有否認。她拿起床頭柜上的藥盒,發現全是強效止痛藥,有些已經空了大半。
“值得嗎?”她輕聲問。
賀明厲望向窗外。住院部樓下有個小花園,幾個孩子正在追逐打鬧。
“我記得我們剛結婚時,你說要生兩個孩子。”他聲音很輕,“一個學設計,一個學金融,繼承我們的衣缽。”
沈問音的手指無意識蜷縮起來。那些遙遠的承諾像墨條,在早已結痂的心上慢慢研磨。
“賀明厲。”她打斷他,“我們都回不去了。”
他轉過頭:“我知道。我只是想讓你看見我在改。”
他顫抖著摸出一沓文件。
股權轉讓書,房產證,每一份都簽好了他的名字。
“我不是要挽回你,是這些本來就該屬于你。”
沈問音看著血跡在他病號服上暈開,母親被絞斷手那天,紗布也是這么一點點被染紅的。
“把病養好。”她最終只說,“別讓我背負害死前夫的罪名。”
走到門口時,賀明厲突然喊住她,“音音。”
她停住腳步,沒有回頭。
“米蘭的冬天很冷,記得穿那件大衣,記得好好休息。”
那是他們最后一個結婚紀念
日,他假裝用撿廢品的錢買的奢侈品。
沈問音才剛剛關上門,就聽見賀明厲冰冷的聲音:
“地下室的門鎖換了么?”
電話那頭的助理聲音發顫:“已經換成更難開的鎖了,但賀總,白小姐已經很久沒進食了,再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