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賀明厲撐著傘站在她身旁,眼底閃過一絲心疼。
“音音,”他低聲道,“只要你誠心懺悔,書怡會(huì)好起來的。”
沈問音抬頭看他,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卻遮不住他冷漠的底色。
“我沒有詛咒她。這幅畫只是畫給我自己看的?!?/p>
賀明厲皺眉,還未開口,保鏢的電話再次響起。
保鏢的聲音很焦急:“白小姐的病情又惡化了!剛剛沈小姐沒有淋雨,心不誠,所以必須加倍懲罰才能抵消!”
賀明厲握緊傘柄,聲音晦澀:
“要怎么做?”
“跪行去醫(yī)院,九千九百九十九步,一步不能少,且必須三步一叩首?!?/p>
沈問音猛地站起身。
“賀明厲,”她聲音顫抖,“你真的信這種荒謬的說法?”
賀明厲閉了閉眼,再睜開時(shí),眼底只剩決絕。
“摁住她?!?/p>
保鏢立刻上前,粗暴地扣住她的肩膀,強(qiáng)迫她重新跪下。
沈問音掙扎,卻被死死壓制,膝蓋重重磕在地上,疼得她眼前發(fā)黑。
“如果你不照做,”為了白書怡,賀明厲強(qiáng)迫自己冷漠下來,“我會(huì)把你永遠(yuǎn)囚禁在別墅里,給書怡贖罪?!?/p>
沈問音咬緊牙關(guān),喉嚨里涌上一股腥甜。
她不能在這里倒下。
米蘭的機(jī)票就在三天后,她必須撐到離開的那一天。
于是,她緩緩低下頭,放棄了掙扎。
第一步,雨水沖刷著她的背脊,仿佛要洗去她所有的尊嚴(yán)。
第五百二十步,心臟突然不再疼了,原來心死是這樣的寂靜。
第五千步,她一步淌一路的血,意識(shí)開始飄散,但機(jī)械的叩首還在繼續(xù)。
最后一步,她猛地栽倒在醫(yī)院門口。
賀明厲想把她抱起來,可保鏢卻剛好道:“白小姐醒了?!?/p>
他毫不猶豫地進(jìn)了醫(yī)院,只留下沈問音一人泡在雨水里。
等沈問音醒來時(shí),已經(jīng)是上訴的當(dāng)天。
護(hù)士們小聲地討論著:
“賀總守了白小姐三天三夜呢?!?/p>
“聽說還親自喂藥擦身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