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12頁）

“閻君！閻君！”

厲墨潯失去意識前，只聽到重華仙君焦急的呼喚。

他想，就這么死了吧，死亡不是可怕的事啊。

就這么長睡不醒吧，好過醒來要面對沒有‘鳳琉音’的六界。

可世事不遂人愿，他在三日后便悠悠轉醒。

榻前，只有瓊花仙子蘇雪落。

她眼圈泛紅。

“阿潯，你終于醒了，你可把我嚇壞了，冥界的醫(yī)師來過，九重天的醫(yī)師來過，最后連天帝都來了，可就是沒讓你醒過來，我還以為你徹底醒不來了……”

厲墨潯靠著軟枕，只覺五臟六腑疼得厲害。

他虛弱道：“天帝來過了？”

蘇雪落點頭：“是啊，不僅天帝，還有重華仙君、月老……好些仙家呢。”

聽到這話，厲墨潯眼前一亮。

“那……有沒有凰尊？”

盡管做足了厲墨潯會問鳳琉音的準備，但蘇雪落還是沒控制好不甘的表情。

她死死握住掌心，語氣冷漠。

“沒有，凰尊何等尊貴，怎會來冥界？而且——”

她有意拖長音調(diào)，緊緊盯著厲墨潯的表情。

“而且，凰尊如今在九重天快意瀟灑極了，有美酒佳人在側，夜夜笙歌，怎會有閑心來看望你呢？”

她刻意咬重了‘美酒佳人在側’六字，果然看到厲墨潯的臉色白了三分。

可惜，她并沒有感到痛快，而是感到悲哀。

為自己，深切地悲哀。

厲墨潯沒有看到蘇雪落的表情，或者說他根本不在乎蘇雪落是何表情。

他翻身而起，就要往九重天而去。

卻被蘇雪落從身后死死抱住。

“她早就把你忘了！你就不能放下她嗎？”

“阿潯，這些日子你為她扶棺、為她瘋魔、為她甚至要去死，你可曾想過我？可曾想過七月初七是我同你的大婚之日，我和你只差一步就是夫妻、就是結下死契的仙侶！”

“你為凰尊種種深情，你將我置于何地啊？”

厲墨潯感覺蘇雪落的淚一點點洇濕脊背處的布料，可他的心毫無波瀾。

什么時候，自己如此鐵石心腸了？

他慢慢拉開蘇雪落的手，轉身看向她。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