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攔住奴才即將出口的通傳,自己走了進去。
在宋祈瑤身后看了片刻,他才出聲:“瑤瑤。”
宋祈瑤一驚,放下手中東西就要行禮,卻被他虛扶住。
“這里并無旁人,不必多禮,這是繡的什么?”
宋祈瑤輕聲道:“流景婚期將近,臣妾想給她添妝。”
傅景年一挑眉。
“朕記得,流景出嫁之日還早,你現在就開始了?朕的香囊呢?”
宋祈瑤眸光一頓,聲音輕柔。
“陛下坐擁天下,怎的還惦記臣妾這一個小小香囊,臣妾不繡,陛下也總會有的?!?/p>
傅景年心里驀然涌起一絲不舒服。
這絲不爽,不知從何而起,似乎是從上次宮宴之后開始的,又或許更早……在宋祈瑤第一次讓他去其他人宮中開始……
他神情冷了下去,淡淡道:“你這是不愿給朕繡?”
語氣雖淡,可任誰都知道他生氣了。
他本以為宋祈瑤會立即朝他撒嬌認錯,誰知卻看到了她眼中來不及收回的蒼涼。
這一瞬,傅景年心口竟莫名一空。
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這一刻悄然離他而去。
而宋祈瑤接著卻是向他請罪:“臣妾只是怕自己的拙劣繡工讓陛下蒙羞?!?/p>
曾經哪怕把鴛鴦繡成鴨子,也要霸道的讓他戴上之人,何時如此懂事?
這懂事,讓傅景年無比心煩。
久久看著眼前人,他冷笑一聲,甩袖而去!
晚膳時,傅景年沒來。
宋祈瑤仔細的瞧著那副繡品,臉上難得有了笑意。
這一世,她的流景該是得遇良人,安樂一生。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想起一陣倉促的腳步聲。
宋祈瑤指尖突的一痛,她顧不上溢血的指腹,倉皇回頭。
卻見吟霜跪在門口,聲音發顫。
“娘娘,您父親宋首輔被言官狀告酒后大不敬之罪,陛下震怒,將人打入昭獄!”
宋祈瑤天靈蓋似被重錘一般,大腦一瞬空白!
怎會如此!?
前世直到她死前,宋家即便大不如前,她父親至少性命無憂,為何今生會有此變故?!
她顧不上染血的指尖,站起身便朝勤政殿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