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誰最想讓他退位,非傅時野莫屬。
這么多年來,他一直在忌憚著這位一母同胞的弟弟。
長著跟他一樣的臉,留著跟他一樣的血,可他成了帝王,而傅時野卻只是個鄉野和尚。
說實話,傅景年能夠理解傅時野不甘的心情。
可若是讓他把這江山拱手讓出,卻也不可能,歷朝帝王的更新換代都注定血流成河,而自己想要手刃同胞手足,卻也制約重重。
若不是傅時野一直在皇家寺廟無欲無求,傅景年定不能容忍他。
但如今宋祈瑤的事情發生之后,傅景年便第一時間將目光放在了傅時野的身上。
他還記得,當年傅時野沒去寺廟出家時,最喜歡的便是跟在宋祈瑤身后打轉。
他聲音提高了一點:“于逢。”
“你去皇家寺廟查查,玄明最近都做了什么。”
“是,陛下。”
看著于逢的背影,傅景年重重吐出一口氣,希望傅時野不要讓他失望。
有時候,坐的越高,便越能看清人心。
朝堂上的勾心斗角權利傾碾,傅景年看的都厭煩了。
他在空蕩的殿中坐了許久,才抬腳朝瑤華宮走去。
瑤華宮內,宋祈瑤心不在焉的看著外面,心里卻想著昨日,傅景年來時,傅時野眼中一閃而過的恨意。
宋祈瑤輕聲嘆了口氣,只覺得有些頭疼。
半年前她被傅時野所救,跟他相處時發現他遠不止看到的這么簡單。
他手上掌管著無數財富,手下有無數人愿意為他效命。
而他的目的,便是要反抗這不公的規則。
反抗這些年來,讓他被迫隱于寺廟之中的皇權。
宋祈瑤想著,便心驚不已。
可當時,看著他痛苦糾結的神色,加之對宋家的擔憂,竟也鬼使神差的答應下來。
如今出爾反爾,她對得起宋家,卻對不起傅時野。
“哎……”宋祈瑤長嘆一聲,心中郁結萬千。
傅景年剛好踏進門,聽著她那聲長嘆,不由挑眉:“瑤瑤,你怎么了?”
宋祈瑤聞言抬眼,見是他,立馬收斂心緒,勉強扯出一抹笑意。
“沒什么,就是突然間想起一個朋友罷了。”
“是嗎?是離宮這半年認識的朋友?”
傅景年走近她幾分,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些什么來。
宋祈瑤一頓,輕輕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