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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從前哪有人敢這么對她說話，可現在墻倒眾人推，更有人暗暗發泄從前對她不滿的情緒。

可現在的蘇念根本不敢反駁，她的肩膀瑟縮了一下，頭埋得更低。

“以為自己還是當年那個穿高定、耍大牌的蘇影后啊？”

“現在不過是個打雜的，連個學徒都不如，還敢擺臉色？”

蘇念的頭埋得更低，長發垂下來遮住臉，只能看見她肩膀微微顫抖。

“行了。”

我走過去，場記板輕輕敲了敲旁邊的道具箱，聲音不大，卻讓喧鬧的角落瞬間安靜下來。

“電線斷了可以修，沒必要對工作人員說這種話。”

對方愣了一下，看到是我，臉色瞬間變了，連忙堆起笑：“沈導，我不是故意的，就是這電線要是修不好，今晚的夜戲就拍不了了，我著急”

“著急就可以人身攻擊？”

我打斷他，目光落在蘇念身上，她還蹲在地上沒起來，“片場有片場的規矩，對所有工作人員都該尊重，不管她以前是誰，現在是做什么的。”

“是是是，沈導說得對，我這就找電工來修”

“不用了。”

我叫住他，轉頭對身后的助理說，“讓電工過來處理，再給蘇給這位工作人員拿副手套，地上的碎鐵絲別劃到手。”

助理應聲跑開，蘇念這才慢慢抬起頭。

她的眼睛紅得像兔子，睫毛上還掛著沒掉的淚珠，看到我的時候，眼神里滿是震驚，還有點無措的慌亂，像是不知道該道謝，還是該躲開。

我也不想跟她多說，轉身就想離開，卻被她叫住。

“沈鐸。”

“我”

她停頓了很久，久到我以為她不會再開口，才聽見她帶著哭腔的開口，“對不起。”

我終于轉過身。她站在離我兩步遠的地方，頭還是低著，長發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泛紅的鼻尖。

她的手指死死攥著工服的下擺，指節泛白。

“以前的事，是我錯了。”

她慢慢抬起頭，眼睛腫得像核桃，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卻不敢掉下來，“我不該用你媽媽的相機威脅你，不該幫著周宇騙你，更不該”

“更不該在你被他打傷的時候，還說你活該。”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后，幾乎是哽咽。

“我那時候鬼迷心竅，總覺得他是為我好，總覺得你對我的好是理所當然”

“直到蘇家破產，我爸被抓，我才明白，我弄丟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