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清楚,這些年他頻繁飛去倫敦,而我每次都扮演著他最滿意的好妻子模樣,從不敢越界多問一句。
可這一次,我看著他,生澀又艱難地開口:
“陸昭瑾……以后倫敦,能不去了嗎?”
他眉頭瞬間蹙緊,臉上掠過一絲明顯的不悅:“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他語氣冷硬,帶著他慣有的、不容置疑的疏離。
隨即越過我,走向餐桌。
我沉默地拿出手機,熟練地替他預訂機票。
這些年,我除了自己的工作,還兼任著他的生活助理,卻從未刷過他給的那張黑卡。
甚至連他每一次飛倫敦的機票,都是我用自己的工資支付的。
剛支付成功,就聽到他帶著不滿的疑問:“為什么是豆?jié){?”
他放下勺子,看向我,“你是在怪我要去倫敦,故意做這個給我耍小性子?”
面對他下意識的責難,我張了張嘴,想解釋豆?jié){是我在他吩咐訂票前就煮好的,只是因為我自己愛喝。
但最終,所有的話都堵在喉嚨里,一個字也沒能說出來。
他第一次沒有等我為他收拾去倫敦的行李,就擱下碗,摔門而去。
我坐下來,默默地喝完了那碗溫熱的豆?jié){。
收拾碗筷時,意外看到餐桌腳下墊著的一張舊便簽紙。
上面密密麻麻寫著的,是“陸昭瑾不喜歡喝豆?jié){”,以及他所有飲食起居的喜好禁忌。
我拿著那張紙,怔了很久。
十一年了,我處處迎合他的喜好,謹小慎微,幾乎忘了自己原本是什么樣子。
再一次覺得,得了這個漸漸遺忘的病,對我而言,或許真的不是一件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