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8頁）

“喜歡？”安寧月問。

江淮點點頭，然后開口：“這個很像我們以前的那臺。”

十分鐘后，唱片機被搬進了他們的木屋。安寧月從行李箱里取出一張黑膠唱片——正是當(dāng)年他們在出租屋里常聽的那張。

悠揚的旋律響起，安寧月伸出手：“江先生，能請你跳支舞嗎？

“好的。”

江淮將手放進她的掌心。

晨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他們身上，為兩人鍍上一層金邊。

黑膠唱片緩緩旋轉(zhuǎn)，熟悉的旋律流淌在木屋的每個角落。

安寧月牽著他的手，她手掌的皮膚已經(jīng)松弛，布滿了老年斑，但溫度依舊讓他心安。

“慢點轉(zhuǎn)，我膝蓋不行了。”

江淮輕聲提醒，手指在她肩頭收緊。

安寧月笑著放慢步伐：“江先生，當(dāng)年你可是能穿著皮鞋跳完整晚的。”

“當(dāng)年你也沒有這副老腰。”

江淮戳了戳她的側(cè)腹，他們隨著音樂輕輕搖擺，不再有年輕時的華麗旋轉(zhuǎn)，只剩下最樸素的相擁。

安寧月將臉貼在他的胸口，聽著那顆心臟依然有力地跳動著。

江淮的下巴抵在她發(fā)頂，銀白的發(fā)絲間飄散著淡淡的洗發(fā)水香氣，是茉莉花的味道，幾十年都沒變過。

一曲終了，江淮沒有松開手。

安寧月抬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眼眶微紅。

“怎么了？”

“想起我們第一次跳舞。”

江淮用拇指擦過她的眼角，“那天你穿著一條藍色連衣裙，裙擺轉(zhuǎn)起來像朵花。”

安寧月笑了：“那條裙子才二十塊錢，跳完舞線頭都開了。”

“但你比現(xiàn)在任何一個穿高定的十八歲姑娘都美。”

安寧月笑了笑，她如今可不敢跟十八歲的小姑娘比較。

窗外，阿爾卑斯山的雪峰在朝陽下閃爍著金光。

安寧月牽著江淮走到露臺上，為他披上羊絨披肩。

“我去做早餐。”

她說話間，吻了吻他的臉頰。

江淮坐在搖椅上，看著妻子在開放式廚房里忙碌的背影。

她的動作比年輕時慢了許多，拿平底鍋時手有些發(fā)抖，但依然堅持親自下廚。

香味很快飄來，是藍莓松餅和煎培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