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詢當即反駁:“后來還不是文帝登基?朕這一脈,事實上始于文帝。”
丙吉:“……”
陛下,您要這么杠,臣無話可說。
丙吉神色漲紅,老好人差點被逼成了結(jié)巴,劉詢安靜一會兒,立馬認錯:“叔父原諒我,朕實在是口不擇言。”
丙吉怎么會怨怪他呢,面前是自己照看長大的孩子啊,他長長地嘆了口氣:“陛下的心情,臣很能理解,只是為君者能夠偏愛,卻絕不可以任性。”
說著重重一拜:“還望陛下三思。”
劉詢定定地看著丙吉的發(fā)鬢,那里逐漸爬滿了白霜,他鼻尖一酸,最后道:“讓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丙吉鼻子也酸了,他悶聲道:“臣回去便發(fā)動人脈找尋神醫(yī),日后也讓臣家中的小子,做皇次子殿下的伴讀,如臣護著幼時的陛下一般,護著皇次子殿下。”
“只盼陛下能夠開懷!”
丙吉走后,劉詢仰躺在席間,用手遮住眼,不知過了多久,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劉玨爬到皇帝爹懷里,試圖溫暖對方冰涼的身軀。
也不知道丙叔祖父和爹說了什么,他不喜歡劉詢這幅模樣。
他爹年少登基,好不容易掌握大權(quán),自然要意氣風(fēng)發(fā),天底下沒有任何事可以難倒他。
太子之位挺香的,劉玨是想坐坐,可客觀條件不允許,靜待來日不就好了?
做人要外耗而不是內(nèi)耗,小孩驕傲又篤定地想。
奇怪,這兩個詞,怎么就自然而然浮現(xiàn)腦中了呢。
劉詢被壓得呼吸一窒,連忙道:“玨兒快起來,爹要換個姿勢!”
劉玨撇撇嘴,像是在說爹你真沒用,劉詢一下子被逗笑了,故作生氣道:“大膽,怎么可以對天子做出不屑的神情。”
任你再厲害,還不是要當我的靠墊?
劉玨都不用筆,眼神清清楚楚地表露出含義,他又站起來蹦了蹦,劉詢倒吸一口涼氣,一骨碌翻起身來,決定用撓癢癢懲罰不聽話的小孩。
“……”劉玨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片刻癱在地上不能動了,等他緩過來,不服輸?shù)匾獔髲?fù)回去。
父子倆一個跑一個追,甚至利用宦官躲貓貓,宣室殿頓時雞飛狗跳:“陛下,陛下跑慢點。”
“殿下,哎喲,奴婢的腰!”
“奴婢的腰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