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有人湊趣,問道,“祝師兄,照你這般說,這名姓石的弟子靈根低劣,又不用功,卻能在七十年間進階到筑基頂峰,豈不是位大大的天才?”
祝無希鼻子哼了一聲,“梁師兄,一個人沒有天賦,又好吃懶做,你覺得會進益飛速?天上當真能掉大餅嗎?”
那梁師兄道,“那這是怎么回事呢?祝兄別打啞謎。”
祝無希道,“什么啞謎不啞謎,梁師兄,你難道忘了世上還有種種神丹妙藥么?”
梁師兄沉吟道,“你是說這姓石的弟子能有今日成就,全憑丹藥?”
祝無希冷冷道,“若非如此,一名五階靈根的庸劣弟子,憑什么七十年就到了假丹境界,和秦冰這等天才弟子并列?”
道沖忍不住插口,“祝師弟此話有何證據?”
祝無希反問,“那道沖師兄又有何證據能證明此子不是靠服用丹藥進階的?”
服用沒服用丹藥,自然是無據可查。
道沖說道,“既然祝師弟說不出證據,那就是胡亂猜測的了。”
“祝某瞎猜?那可未必。我聽說這位叫石楓的弟子前不久曾嘗試結丹,卻沒成功。大伙都曉得,純靠藥力,境界提升是很快,但一旦到沖關時,就遠不如那些勤修之士了。”
旁邊的梁師兄笑道,“祝師兄這話只怕不對吧,增進法力的丹藥價格可不低,此人純靠丹藥吃到假丹境界,哪來如許財力?”
祝無希得意洋洋說道,“梁師兄有所不知!石楓這廝乃是在煉器堂供職,他手下有個跑腿的小輩,名喚鹿真。
這鹿真常年混跡黑市,專做倒手買賣。而姓石的小子利用職守,指使鹿真倒賣法器,這些年來賺得盆滿缽滿,聽說他賞賜門人弟子隨手都是一千兩千靈石呢。”
“你這話什么意思!”大殿里站起一人,正是乾初道人,“你是說石楓伙同貧道,從煉器堂里倒賣法器了?!”
他朝玄一拱手道,“掌門真人,煉器堂賬冊一式三份,除了煉器堂外,長老會和執事堂各有一份,所有材料的購進、法器煉制的成數、倉庫的儲余都有賬可查。
掌門若有疑,隨時可令執事堂查賬,但凡查到我和石楓貪墨宗門一塊靈石,老道愿領責罰。”
玄一連忙道:“乾初師兄息怒,你的為人大伙還能信不過嗎!”又朝祝無希喝道,“無希,你胡說八道什么。”
玄冥道人在一邊打圓場,“祝師弟也是隨口一說,當不得真,今日只議竹冠院弟子,其他閑話就不要扯了。”
玄一心里暗暗埋怨祝無希,本來祝無希挑石楓的刺,也無可厚非,方才解沖不也說何東嘛!
但祝無希扯著扯著,又把鑄劍谷的乾初道人給招惹了,老道要是憋了氣,那一會硯臺嶺弟子的舉薦他肯定都不贊同了。
他接著玄冥的話道,“正是!今日只議弟子入選,不談其他。”
玄一也知道石楓一直隨乾初道人煉器,算是他半個弟子,他一心想給回鐵劍峰以及乾初一個面子,于是含笑對在座的流云子說道,“貧道沒記錯的話,石楓好像是師弟你的親傳弟子吧,果然名師出高徒,你門下出了這么一位大才,師弟不為我等介紹介紹?”
流云子坐在左側倒數第二的位置,一直默不作聲,便是方才祝無希大肆編排石楓的不是,他也面無表情。
此刻聽到玄一的話,流云子起身拱了拱手,淡淡道,“石楓嘛,為人老實本分,若說有什么驚天動地的事跡,我倒想不到什么。”
流云子說完,徑自坐下,再無他話。
眾人本以為他要滔滔不絕吹捧一下自己弟子,誰知就這么兩句話而已,給的評價不過“老實本分”四個字,看來這個叫石楓的弟子在師父那里并不討喜。
玄一也是一愣,既然連他師父都懶得舉薦,那自己也就不多事了,“石楓入選竹冠院一事,請各位同門表決吧。”
舉薦弟子之會,從上午一直開到傍晚,眾金丹一邊褒揚自己弟子,一邊貶低別人弟子,爭得面紅耳赤,以至于靈花能過半數,達到十朵的才四人而已。
長老會按靈花多少,取足前十人,赤離道人的弟子何東得到八朵靈花,竟算是很不錯的成績,順利入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