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甚是歡喜,“不敢當,先生請,先生請。”
石楓凝神戒備,跟著老者,邁步進了園子。
他走得很慢,墜在老頭身后,一旦有變,他立時便退出去。
進了大門,石板大路正通往一座閣樓,老頭卻沒往里走,引著石楓走左側小徑。
一路穿花拂柳,走了百余步,拐過一座假山,面前一座小湖,湖心一座閣樓,有木板鋪橋作回廊相接。
木橋前一棵高大的槐樹,樹下站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笑靨如花,見著石楓,嘻嘻道:“你膽子不小,真敢進來?!?/p>
石楓不識對方,聽她言語,似乎和自己十分熟絡,他楞了片刻,小心問道:“姑娘你認識在下嗎?”
那少女從懷里取出一袋東西,“張伯,你真把人請進來了,這是賞給你的?!蹦抢项^喜笑顏開,“多謝小姐賞賜。”
“你下去吧?!?/p>
“是!”管家接過袋子,躬身退下。
那少女圍著石楓轉了兩圈,哈哈道:“我當然認識你!你這家伙表面老實,肚子里全是壞水。”
石楓覺得對方似乎有些熟悉,但腦海轉了一圈,委實想不出對方是誰,當下客氣說道:“不,不,在下表面老實,骨子里亦是老實。不知大小姐召喚,有何指教?”
他雖不識對方,但神識掃過,對方年紀輕輕,已是筑基修士,言辭不敢怠慢。
“指什么教呀,請你喝酒呀,走吧?!鄙倥f著,當先踏上回廊。
石楓只覺云山霧海,但下意識覺得少女并無惡意,于是提步也跟了過來。
一進閣樓,迎面一面楠木山水屏風,將內外隔開,閣樓地面是用竹子鋪的,年代久了,竹面瑩潤可喜。
拐過屏風,里屋擺了一張木案,周圍放了七八盆鮮花,整個屋子并無金銀珠玉,但一塵不染,別有風致。
少女于案前正襟危坐,拿起酒壺斟了一杯酒,見石楓還直挺挺杵在那里,嘴一努,“坐呀!客氣啥!”
石楓苦笑著坐下,“不是客氣,在下邋遢得很,怕弄臟了姑娘你的地方。”
少女搖頭連連,“虛偽,虛偽!來,嘗嘗我這杯酒如何?”說著,把酒杯遞了過去。
那酒杯白如凝脂,石楓端著,上下打量,贊道:“這杯子光潔如玉,卻偏偏是瓷器。世人皆知飲用松醪酒須得白色酒具,但若是用玉,白則白矣,卻未免有些富貴俗氣。須得上佳的白瓷,方最般配。在下不用品酒,光這個杯子,就知姑娘深諳酒道了?!?/p>
少女愣了愣,噗嗤笑了,說道:“第一,這個酒杯是管家配的,我可不諳什么酒道。第二,你假借贊嘆酒杯,卻拖延時間,將杯中之酒觀察良久,看看里面是不是放了什么毒藥。”
石楓老臉微紅,忙一口將酒吞下。這酒入口微溫,醇香清爽,比馮家老店的還要好上許多。
他忍不住贊道:“好酒,好酒。”自去抓起酒壺又倒了一杯。
少女卻有點著急,“你別光顧著喝酒呀?!?/p>
石楓這時已經第二杯酒入肚了,聞言忙道:“是!是!還未請教姑娘尊姓大名,召喚在下有何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