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昆道,“好哇”,伸手在懷中暗暗扣住一物,正要揮手發(fā)難,忽“砰”地一聲巨響,洞口泥土飛揚,緊接著一件彎角舟飛沖而出。
龍昆忙放下手中法器,口中呼哨,要妖禽飛龍過去攔住飛舟。
正這時,周圍寒氣大盛,一道道白森森的絲帶從地下飛出,眨眼間,天地間一片銀白,眾人只覺身陷泥潭,一舉一動大受阻滯。
飛舟上郎桓沒想到外面聚了這么多人,他嘶聲大叫,“大伙快走,洞中有化形妖修!”
龍昆怒道,“你胡說什么?”
郎桓此刻衣襟上滿是鮮血,飛舟上只剩下五個人,杜武和另兩名弟子已不見蹤影,其中郎紫琳臉色慘白,霍清源亦是神色惶恐。
郎桓拼命將法力灌注于飛舟之中,但四周寒氣越來越重,白絲充塞天地,漸漸凝化為一個個猙獰鬼面,而此刻,地洞所處的斜坡,泥土松動,一個凸包正緩緩上升,似乎有東西要鉆出來。
慈宣和尚本有機會逃走,但他一心牽掛寺門傳承法器,略耽擱了一下,白氣也將他腳下木魚陷住,慈宣和尚提鼻四下嗅了嗅,“好重的妖鬼之氣,這是怎么回事?”
郎桓見飛舟只能一點點移動,忙大聲道,“慈宣大師,龍師兄,這山洞里住著一位化形妖修,兇殘之極,我三名弟子被他吸光精血,大伙須聯(lián)手一搏,才有望逃出去。”
龍昆心下驚疑不定,這廝說得是真話,還是得了七葉影芝后故意搞出的迷魂陣?
此時,山洞已經(jīng)徹底塌陷,而中間土包漸漸隆起成一座高臺,泥土往四周傾瀉而下,露出一盤膝而坐的老者。
那老者幾乎赤裸,只腰下一件破褲,也已磨損成條條絲帶,他瘦的出奇,全身肋骨畢現(xiàn),臉上也干巴巴無一絲血色,襯著一個大大的鷹鉤鼻,長發(fā)如同雜草,最引人注目的是,那老者背后竟長有一對長長的肉翼。
龍昆神識一掃,頓時臉色蒼白,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你真是化形妖修?”那老者雙目如電,道,“你是百獸門的小輩?”
龍昆道,“按我們兩族約定,前輩你是不準出手的,難道你要違背約定?”
那老者冷笑道,“老夫如何違背約定,現(xiàn)在是你們闖上門來,想搶奪老夫的寶物,難道老夫還不能出手?”龍昆忙道,“是鳳舞山莊貪圖前輩的七葉影芝,晚輩一行只是路過,請高抬貴手。”
那老者道,“你既知七葉影芝,說明你也有份,一個都別想跑。”慈宣和尚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來歷?此地陰氣是你弄出來的,但你并非鬼物,到底是何回事?”
那老者陰陰道,“這事你們就不要知道了,反正等會你們被吸光精血,你們的魂魄也會成為此地的陰鬼之一。”
慈宣和尚道,“裝神弄鬼,雖然你是化形前輩,貧僧也不懼你。”說著,從手中摘下一串念珠,手一揚,佛光大盛,周圍的鬼物如沸湯潑雪,嘶叫聲中紛紛消融。
郎桓精神一振,大聲道,“龍道友,慈宣大師,此妖物躲在這里,就是專門引誘我們修士上門,以圖吸干我們精血,他根本不可能放過我們,大伙須聯(lián)手一戰(zhàn),才有生機。”
龍昆看著他,“你確定?”
郎桓道,“確定。那東西也根本不是什么七葉影芝,而是一株化妖草,被那老怪用精神力幻化,我等無法識破而已。剛才下去,我剛看出不妥,那老怪已經(jīng)沖出來,一出手就殺了我門下三人。”
此刻,九枚佛珠已化為一座蓮花陣,朝那老者落下,那老者嘴角露出一絲譏諷,他身子未有一絲一動,任那金黃色佛光將他罩住。
慈宣口中法咒急促念動,黃光收緊,漸漸要貼近老者身軀,那老者才懶洋洋地揮了一揮手,兩道粗如兒臂的雷光從他手指射出,九珠蓮花陣一聲巨響,漫天佛光散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