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楓道,“你覺得很簡單是嗎?其實越簡單的東西往往越容易騙人。尤其是對修士,他們視覺、嗅覺、聽覺都遠超凡人,更有神識掃視,因此懶得動手來檢查我的眉毛眼睛是否偽裝,更不會無聊到打一盆水,讓我擦洗皮膚,看看是否原先膚色。我在九符門呆了四年多,前不久還被一眾長老提審,可他們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
角魔龍道,“是嗎?可我怎么感覺你這易容術(shù)不咋地呀,你倒騰了半天,我還是一眼就看出你來了?!?/p>
“首先,龍老爺,你我朝夕相處,你對我的樣子很熟悉。其次,你先入為主,又是看著我易容的,潛意識里你知道這就是我,因此你覺得沒有什么不同。但換作一個陌生人,他就不會把面前這個青面刀疤大漢和原先的石七視為同一個人了?!?/p>
“石七也非你本來面目,又是無名小輩,誰認得石七呀?!你何必換來換去?!?/p>
石楓苦笑,“石七雖在江湖籍籍無名,但九符門的人卻認識他?!?/p>
“剛才姓鳳的那個丫頭不是很大方地放過你了嗎?你還怕什么!”角魔龍問道。
“你忘了她原話是怎么說的嗎?‘這一次就饒過你了’,嘿嘿,聽明白沒,只是這一次,若下一次再被他們擒住呢,即使鳳棲桐手軟,但她手下那伙人會放過我嗎?尤其那個劉二,咬定是我害死他大哥,三番五次要殺我,要不是鳳棲桐彈壓,我早被他宰了?!?/p>
角魔龍道,“說來我都有點奇怪,鳳棲桐居然真的放過你了!”
“鳳棲桐行事果斷,絕不拖泥帶水,你看她和我商議聯(lián)手之事,也是三兩句話就定了。至于她放了我,有啥好奇怪呢?當時我答應(yīng)和她聯(lián)手時,她曾對心魔發(fā)誓,若是我助他們擺脫蛇王追殺,她就解除我的禁制,放我離去。后來我們聯(lián)手重創(chuàng)蛇王,雖然最終還是讓蛇王逃了,但以蛇王這般傷勢,不休養(yǎng)個十年八年,根本無法恢復(fù)元氣,因此,我也算幫他們解除了蛇王威脅,她自然要兌現(xiàn)諾言?!?/p>
“那她就不怕你是鬼衣門的奸細,放虎歸山?”
“經(jīng)過與蛇王一戰(zhàn),鳳棲桐應(yīng)該已相信我的解釋,知道我并非鬼衣門臥底?!?/p>
“哈哈,她為啥相信你,就算她春心蕩漾,你也不是風度翩翩的小白臉呀?”
石楓和角魔龍相處日久,發(fā)現(xiàn)這只世人談之色變的魔龍不僅是個話癆,還特喜歡調(diào)侃男女之事,初時他甚覺驚訝,漸漸也就習(xí)以為常,“我若是真是鬼衣門的細作,多多少少總有些蛛絲馬跡。我從萬毒山莊一傳送下來,立即陷入她布置的混天陣,我自己毫不知情,在混天陣稀里糊涂和他們打了一架,但我所用功法神通并非鬼衣門的,我想那時鳳棲桐已經(jīng)起了疑心。
之后,她仔細搜過我儲物袋,里面沒有鬼衣,也根本沒有一樣?xùn)|西能和鬼衣門扯上關(guān)系。再后來,我叫破蛇王行蹤,又和他們聯(lián)手。這些事連在一起,鳳棲桐已然明白,我沒有撒謊,我不是什么鬼衣門奸細,就是隱藏修為,來九符門偷師學(xué)藝,我只在外門呆了四年,學(xué)了一些粗淺的制符術(shù)罷了,她何苦跟我為難?”
“若是她知道你小子從劉岱手里得到上百本內(nèi)門高深典籍,又當如何?”
石楓摸了摸耳朵,“鳳棲桐若是碰到衛(wèi)符卿,一定會把石七的事告訴衛(wèi)符卿,衛(wèi)符卿知道我看過不少內(nèi)門典籍,他怕宗門懲罰,也許不會將這事告訴別人,但一定會親自來追殺我,清理門戶。因此,我才要易容改扮,避開九符門的人,盡快離開青帝谷?!?/p>
“你準備怎么離開,看你行進的方向,好像要去萬圣宮?”
“嗯。萬圣宮是地宮三層最核心之處,占地極大,屋舍連綿,里面肯定有回到第二層的機關(guān)通道。”
角魔龍道,“之前聽九符門的人議論,似乎萬圣宮兇險得很,有什么很厲害的陰獸,叫怨靈怪來著。”
“那也沒辦法。這荒郊野嶺肯定沒有通道,我要離開青帝谷,只能去萬圣宮碰運氣。”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行進。
行了約一個時辰,這片光禿禿的黃土地終于走完了,眼前出現(xiàn)左右兩條岔道,都是斜斜往上,通往萬圣宮。
右邊是一片丘陵地,光禿禿一覽無遺,左邊則是一片樹林,林木稀稀拉拉,也不是特別茂盛,隱隱有蟲鳴鳥叫。
石楓站立不動,神識放開,觀察了半天,未發(fā)覺附近有陰獸蹤跡。他又拿出鬼靈盤,上面亦無任何顯示。
石楓心下沉吟,拿不定主意,問道,“龍老爺,你看咱們走左邊還是右邊?”
“老爺我倒是有個法子。”
石楓精神一振,“龍老爺有何高見?”
角魔龍淡淡道,“扔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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