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喬家別墅返回舅舅家的車上,窗外的夜景飛速倒退,車內一片靜謐。
喬振邦開著車,時不時從后視鏡里擔憂地看一眼后座的外甥女。
當看到她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時,他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些。
喬珈藍靠在座椅上,手中緊緊攥著那份剛剛簽好的股權轉讓協議。復仇的快意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隨之而來的是一種巨大的疲憊。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主動撥通了楚敘白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是我。”
“楚先生?你怎么……”
喬珈藍有些驚訝,他似乎一直在等她的電話。
“潘嶼都告訴我了。”
他的聲音里聽不出太多情緒,但卻有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珈藍,做得很好。”
喬珈藍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緊緊地握著手機。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即傳來他帶著輕笑的聲音:“珈藍,我已經讓潘嶼給你訂了明早第一班飛往京港的機票,等你回來,我親自下廚給你慶賀這場勝利。”
喬珈藍愣住了。
喬珈藍的指尖無意識地在冰涼的車窗上劃過,窗外飛速倒退的霓虹燈在她眼中拉成一道道模糊的光影。
她剛剛經歷了一場耗盡心力的戰爭,贏得了她想要的結果,心中卻是一片空茫,像站在曠野里,不知該往何處去。
他……是怎么知道的?
楚敘白不僅知道她打贏了這場仗,甚至連她此刻內心的疲憊和茫然都了如指掌。
他沒有問她累不累,沒有說一句客套話,那句“我親自下廚給你慶祝。”,平淡得像是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卻像一股暖流,毫無防備地撞進了她冰冷的心里。
這些年,她習慣了獨自舔舐傷口,習慣了在人前強撐堅強。從未有人像他這樣,在她剛剛卸下盔甲、最疲憊的時刻,如此精準地遞上一份溫暖。
喬珈藍的眼眶一熱,她迅速低下頭,看著自己攥著股權協議而泛白的指節,不想讓電話那頭的舅舅聽出她聲音里的異樣。
她深吸一口氣,將涌上喉頭的酸澀壓下去,對著電話發出一個輕輕的音節。
“……好。”
與此同時,云城第一人民醫院的病房里,衛川已經能下地行走。他站在窗前,煩躁地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