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快換上。”
梁詩琪捏著鼻子,用兩根手指拎起那套衣服。
“這是以前給狗洗澡的阿姨穿的,不過你放心,我讓人拿消毒水泡過了。陳媽,帶她去洗個澡,多搓幾遍,天曉得頭發里藏了些什么虱子跳蚤!”
一個中年女傭走過來,沖我說:“跟我來。”
浴室很小,花灑里噴出的水忽冷忽熱。
我閉上眼,水珠砸在身上,我用力搓洗,試圖將那股子屈辱感從骨頭縫里刮出去。
等我換上那身扎人的粗布衣服出來,梁詩琪正坐在客廳沙發上,指揮傭人把我那個帆布包扔進垃圾桶。
“等一下。”我的聲音有些干。
梁詩琪回頭,挑了挑眉:“怎么?那種破爛還想留著過年?”
“里面的東西是我的。”
“哦?”
她笑了,讓傭人把包拿過來,當著我的面,把里面的東西一股腦兒全倒在地毯上。
幾件舊衣服,一本封皮泛黃的相冊。
她撿起相冊,翻開。
那是我和媽媽的合影。
“嘖嘖,真感人。”
她撇了撇嘴,手指劃過我媽媽的臉,“方雪瑩,你坐牢那幾年,你媽媽是沒了吧?真可憐,死的時候女兒都不在身邊。”
我的四肢百骸都開始發冷。
她手一松,相冊掉在地上,隨后,她抬腳,用那雙尖細的高跟鞋跟,在照片上狠狠地碾了過去。
刺耳的摩擦聲。
“哎呀,手滑了。”
她笑得天真爛漫,“一個死人而已,你不介意吧?你現在最重要的,是照顧好我和承硯的寶寶。”
她摸著自己的肚子,滿臉都是炫耀:“哦,忘了告訴你,我肚子里這個,是二胎。大兒子京安都五歲了。”
“你進去那年懷上的,承硯說,要用一個新生命,來沖掉你帶來的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