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臂站在樓梯頂端,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唇邊掛著一抹笑。
“活該,誰讓你走路不長眼。”
我撐著地面,慢慢爬起來。
那天晚上,傅承硯是被人架回來的,渾身酒氣熏得人想吐。
他沒回主臥,癱倒在書房的沙發里,睜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直勾勾地瞪著天花板。
嘴里斷斷續續地念叨著什么。
“……為什么……怎么會這樣……”
我端了一杯蜂蜜水進去,剛放下,手腕就被他猛地攥住。
那力道大得驚人,像是要把我的骨頭捏碎。
他轉過頭,醉意和脆弱混雜在他的呼吸里。
“方雪瑩……”他沙啞地叫著我的名字,“七年前……你替我……你后悔嗎?”
這個問題,他終于問出了口。
不是在功成名就時,不是在良心發現時,而是在他眾叛親離,一敗涂地的時候。
他只是需要確認,這個世界上,還有那么一個人,是完完全全,屬于他的。
我沒有出聲。
他自顧自地說了下去,聲音里帶上了濃重的鼻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時候……我是真的愛你……可我不能……我的人生不能完……”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哭了。
他把我的手攥得更緊,貼上他發燙的臉頰,那上面一片濕濡。
“雪瑩,只有你……只有你不會不要我,對不對?”"}